知州守土有责,若是城池被破,那是大罪。
江南方腊造反,许多太守都被砍了脑袋,全家充军流放,妻女没入教坊司,极为悲惨。
所以,梁中书对这个性格倔强的老头还是有几分佩服的。
梁中书面色严肃道:“诸君,开会之前,本官要申明一句,这次会议涉及军事机密,出了这扇门,谁都不能说出来,若是泄密,以通敌罪论处!各位可听真了?”
“我等明白!”在座的众人纷纷表态。
梁中书点点头,沉着脸,严肃的目光挨个从众人面上扫过,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加的威严。
“这次请诸位前来,是因为本官接到朝廷的旨意,令我统领大名府、东昌府、高唐州、凌州,四州兵马,进攻祝家庄。”
东昌府新都监王文德皱眉道:“不是高太尉带十万大军,平定祝家庄吗?怎么却变成了我们了?”
凌州新都监王焕也愁眉苦脸道:“叛将魏定国和单廷圭曾率凌州兵马攻打祝家庄,损失惨重,如今尚不满编,守城尚且为难,何况出战强攻!”
高唐州新都监张开更是一脸忧虑道:“高唐州的兵士都被祝家庄俘虏过放回来的,再让他们对阵祝家庄,哪有敢战的勇气!”
宗泽看着这些老节度使们个个叫苦不迭,一副没有出息的怂样,却没有丝毫的轻视之意。
这几人都是战功赫赫的老将,若非出身不好,有过历史污点,怎么会以节度使的职衔,来干小小都监的差事。
他们绝非怕死畏战之人,之所以如此,不过是想多争取一些物资装备兵力,以及上面的宽容。
宗泽久经宦海,怎么会不清楚这些呢?
大宋对文官优待,对武将苛刻,这些将军们也不容易,宗泽完全理解。
梁中书摆摆手道:“诸位不要担心,高太尉分兵四万给我,四州各分一万人马,如此够了吧?”
众人都吃了一惊,又露出欣喜之色,若是这样,兵力倒不成问题。
只要打败了祝家庄,自己又可以升官发财了。
“梁大人,我们是兵分四路,还是集结一起?”宗泽问道。
“当然是兵力合在一起,免得被祝家庄各个击破!”
梁中书毫不犹豫的说,显然这个问题他已经考虑过了。
他目光看向凌州都监王焕,道:“王老将军,上次你曾跟随童枢相偷袭祝家庄,应该对祝家庄有所了解吧,跟我们说说吧!”
王焕脸上露出羞愧之色,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回想当时的场景,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血流成河,大军溃败,四处都敌军飞奔冲杀的修罗场。
“祝家庄位于一座山岗之上,山岗名曰独龙岗,背靠独龙山。”
“只有前后两条路可以通往祝家庄,而这两条路上,都修筑了关城营寨,易守难攻。”
“祝家军训练有素,队形严整,是一支精锐之师,将帅指挥起来,如臂指使。”
“而且,他们军中猛将如云,冲锋陷阵时勇不可当。”
王焕声音低沉浑厚,脑海里又浮现出跟林冲、鲁智深、关胜交手的场景。
“他们善于使用骑兵,或是一千,或是五百,化作十多股骑兵,在猛将的带领下,像一只只捕食的恶狼,不停的冲击官兵方阵,将我们的阵型冲散,驱赶官兵,然后一口一口的吃掉!”
“而且他们的马,都有马掌,即使在雪地里也不滑倒,奔跑如飞。”
……
听完王焕的话,厅堂里陷入了寂静。
“老王,你可是在祝家军中三进三出,如入无人之境!祝家庄再强,在你老王还不得趴下,老王你喝了什么大补药,竟然如此勇猛,更甚当年!”韩存保连忙站出来插科打诨,缓和凝重的气氛。
“诸位都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军,有什么破敌良策吗?”梁中书希冀的目光投向四位老节度使。
王焕、王文德、张开都摇摇头,没有说话,韩存保也低头不语。
宗泽突然站起来,沉声道:“下官有一个提议,不知当不当讲?”
“但讲无妨!”梁中书目露喜色。
“据下官所收集的消息,贼首祝龙善用骑兵,却不喜欢占据城池,至今并未占据任何一座城。”
“我们就应该占据东平府、寿张县、谷阳县、郓城县,以这四座城池为支点,从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将祝家庄封锁起来。”
“然后修建堡垒营寨,一步步向祝家庄推进,压迫祝家军的活动空间!”
“最后,会逼得祝家军主动向我们发起进攻,攻打城池和营寨,慢慢将他们消耗!”
“梁大人和诸位将军觉得下官此计如何?”宗泽一口气说完,摸了摸胡须,对自己的战法很自信。
王文德眼睛一亮,道:“此计甚妙!”
张开也竖起大拇指道:“虽然耗时长久,但却胜在稳重!”
韩存保笑了笑,没有说话。
梁中书却露出苦笑,道:“宗大人之计,老成持重之言,万无一失,但却不可行。”
“为何?”宗泽疑惑不解道。
梁中书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朝廷要的速胜,岂容我们拖延良久?便是高太尉,也绝不同意!”
王焕突然道:“若是祝龙弃了老巢,变成流寇,恐怕为祸更大!”
王焕的话,让所有人都一惊,不由得想了唐末黄巢之乱,几乎将整个大唐都摧垮了。
梁中书揉了揉太阳穴,有些丧气道:“我们还是按高太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