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俅的不祥预感变成现实了。
首先是禁军副教头周昂,扛不住武松强大的攻击力,节节败退,在亲兵们的拼死相救之下,狼狈的逃下了城头。
具体经过是这样的:趁着两名亲兵用生命挡住武松的片刻时间,他转身跳上垛口头,来不及脚踩梯档,直接往下一跳,一屁股跌坐在梯子上,然后就像小孩子坐滑滑梯一样,一蹦一蹦的滑了下来。
等双脚落地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臀部已经四分五裂了!
这一片城墙上的官兵,只有少数从墙头跳了下来,大部分都被凶猛反扑的祝家兵围杀了。
武松空出手来,扑向正在跟花荣搏杀的丘岳。
很显然,丘岳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早已注意到周昂已经逃了下去,而他自己和身后的官兵,也被重重包围。
“退下去!”他不甘心的命令道。
士兵们纷纷沿着云梯下去,最后他自己一枪逼开花荣,从城墙上跳了下去,落地一瞬间,他脚尖落地,双膝弯曲,身体往前翻滚几圈,从地上爬了起来。
战局最危急的南段城墙保住后,东西两段也迅速收复了,党世英和党世雄逃了下去。
四点都站上了城墙,却被祝家军生生逼了下来,高俅几乎气得要吐血。
但保住了城池的祝彪却也很不满。
“为什么?为什么两次都被官兵攻上了城墙!我一定是做错了什么!如果官军真的这么强,何至于又被我们赶下去!”
祝彪独自在城楼中面壁反思,直到深夜,连晚饭都没有吃,军务全交给了许贯忠。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三将军,是我,贯忠!”
祝彪起身开门,将他迎进来,只见他手上拎着一个篮子,放在桌子上,掀开盖着在上面的厚布,里面是米饭和肉。
“你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啊,不吃饭怎么能行?”许贯忠笑着说,将饭菜一样一样的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祝彪摇头叹气,道:“哎!我指挥不力,竟然官兵三番两次攻上城来,若非将士们奋不顾身,浴血奋战,恐怕郓城县已经丢了!现在哪有胃口吃饭!”
许贯忠笑了笑,将篮子放在地上,“呵呵,三将军先吃饭吧,吃完我们再分析!”
祝彪坐下来,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扒拉了几口米饭。
这饭菜真香!
祝彪的味蕾绽放,胃口大开,饥饿感顿时上涌,他如风卷残云,将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许贯忠喊进来一名士兵,让他将空碗碟拿了出去,然后亲自用炉火烧了一壶热茶,动作斯条慢理,悠闲淡然,仿佛在草庐之中,煮茶招待好友,准备围炉夜话,促膝长谈。
他的这些举动,如春风细雨,润物无声,让祝彪焦躁的心平静下来。
“三将军冥思苦想这么久,可找出了结症?”
祝彪点点头,又摇了摇头,“兵力布置不合理,城墙上虽然士兵很多,但是却不能有效的阻止官兵,反倒阻塞了通行……我想是不是可以将城墙分段,每一段安排一都将士负责防守?”
“这很好啊!城墙长不过五百丈,宽四百丈,每五十丈一都,也只需三千六百人。其余两千多人可做后备力量,哪里危急,就去支援哪里!”
许贯忠十分赞同,又补充道:“还可以更进一步细分,采用‘盯梯子’战术。每一架梯子,都派一个班去防守。”
“两名盾牌兵,防御城下的弓箭手;两名抛物兵,扔砖头檑木,淋开水;四名长枪兵,谁上来就捅谁;还有两名弓箭手,负责利箭招呼。如此一来,谁能从云梯上爬上来?”
许贯忠的一番话,让祝彪眼睛一亮,情不自禁的赞叹道:“许先生果然厉害,竟然想出这么精妙的战术!”
“书生之见,过奖了!”许贯忠谦虚的摆摆手,呵呵笑道。
书生?
祝彪一顿暴汗!
他不知道,在他已经想到办法的时候,对面的高俅也得到了“高人”指点。
这位“高人”就是前来押送粮草的酆美。
进攻不利的高俅,刚刚大发雷霆,大骂诸将,特别是周昂,骂得他狗血淋头,要不是丘岳和党家兄弟为他求情,盛怒之下的高俅差点让人将他拖出去斩了。
不过当士兵通报酆美押运粮草来了,正在门外等候通报的时候,他眼睛一亮,连忙让人请酆美进来,指望他能为自己出谋划策。
毕竟上次在济州城外,酆美可是侃侃而谈,颇有大将之风啊!
酆美进来后,对高俅行礼完毕,如实汇报了押运粮草的情况。
听完之后,高俅眯着眼睛,阴阳怪气问道:“张叔夜可按照本官的要求,提供十万大军一个月的粮草了?”
“末将找他索要,被他拒绝了!”
“哦?他竟敢拖我大军后腿?我军将士饿着肚子如何作战?他如何说?”
“张大人带末将去了大仓,说济州余量都在此,让我尽管搬走,倘若还不满意,他也没有办法!”
“他还说,这不是济州一州之事!祝龙崛起于东平府,老巢在祝家庄,跟济州没有关系。要不是太尉围剿,他根本不会攻占郓城县。而且以区区一州之地,实在无力承担十万大军的粮草供应,需要朝廷协调!”
“狂妄!”高俅勃然大怒,“我们现在济州境内作战,收复失地,他却连粮草都不肯提供!”
“半空府库?他糊弄三岁小孩呢!难道向乡绅们摊派不成吗……”
高俅发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