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豆豆呆呆地站在那里,看着北流冰冷着一张脸对着在场的一帮长舌妇说了又说。实在难以想象一个千年寒冰似的人物,能这么喋喋不休地说出这么些长篇大论来。那感觉太诡异,却偏偏就发生在眼前。
而被他说的人原本面露厌弃鄙夷,可在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的眸光之下,只觉得寒从脚起,渐渐地连背脊都开始战栗,纷纷不屑地低咒了几声偏过脸去。
北流冰扫视了人群一眼,又看了看那帮男子。上前一步神色冰冷,口中的言辞却如冰箭咻咻射的欢快:“你们是在嫉妒一个女子竟能有这般高超的医术吧。为君子者,谦和有礼,善待他人。女子行医又如何,总好过你们这些一身医术救人身体却害人精神的伪君子来的光明磊落。被土匪绑架又怎样,且不说你们口中的侮辱诋毁之词毫无证据,即便是有,别人之前的是非功过又与你们没有半点干系。自持君子,却恃强凌弱如此羞辱为难一个弱女子。若你们不怕口舌生疮,就继续做这长舌妇才常行之事,造这口德之业。只怕你们以后的娘子会又老又丑,毫无善念,倒也配你们今天这张嫉妒恶毒,笑人富贵讥人穷的嘴脸……”
北流冰冷着一张脸,眼神所过之处皆激起一片霜花。众人只觉得被那冰冷的眼神看上一眼,连血液都要凝固。纷纷或面露不屑,或面露退却,拂衣而去。
却也有人锲而不舍嫌这事情闹得还不够大,想要上前与他理论。可被那冷如数九寒冬的眸子冷冷一看,便只觉得一句话梗在喉头,冻得说不出来。只得故作不屑地挺起胸脯,骂骂咧咧地转身走了。
米豆豆吃惊地看着他以一敌百舌战群雄的精彩场面,算是深刻体会了什么叫做不说则已,一说惊人。原来看起来冰山一般的人物,也能一口气说出这么多话来。虽想不通为何仅仅见过几次这个原本还对她冷漠的北流冰便如此鼎力相助,米豆豆仍是上前一步,真诚地道谢。
“北公子,多谢你……”
可话才说了一半,便见北流冰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寒夜一般的眸子漆黑一片,不带半点起伏。然后,就那么淡漠地转身走了。
米豆豆看着他的背影抽着嘴角笑容僵硬在嘴边,最后在心中轻叹,怪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外面的风言风语传得沸沸扬扬,医者大赛的宾客所也嘈嘈杂杂热闹的很。
“城主,那米豆豆不过区区女子,如何能有资格参加医者大赛,和我等一争高低。还请城主明鉴,废去她参赛的资格。”
“城主,这位兄台说的有理,自古便没有女子参加医者大赛。那米豆豆又这般下贱无耻,被土匪玷污苟活于世也就罢了,却还出来抛头露面丝毫不知羞耻,实在是有辱斯文!”
司徒鼎摸了摸下巴上长长的灰色胡须,沉稳地笑:“诸位稍安勿躁,这医者大赛向来倍受圣上重视。入选名单一旦出来就会被送往宫中,并非我等能擅自改得。更何况……”司徒鼎捋了捋长长的胡须,“这萧夏虽历来没有女子参赛,却也没有女子不得参赛的律令啊。”
一帮自诩君子的男人我看看你,你看看我,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能让女子参赛的决心。倒不是他们和米豆豆有什么深仇大恨,而是萧夏男尊女卑的观念根深蒂固,行医救人之事更是倍受推崇。这些男子常年身居高位,突然有向来为他们所不齿的女子来和自己站在同一个高度,甚至听说还医术精湛,有超过自己之势。恐慌和那可笑的自尊结合起来,便成了这不把米豆豆逼走誓不罢休的情况。
“城主,若是让这等不知羞耻的女子和我等一起参赛,实在是有辱斯文。如若城主不肯取消此女的参赛资格,请恕在下无礼,自请退出医者大赛!”
米豆豆刚来便见到这般情形,她勾着唇冷笑,一帮胆小如鼠,毫无容人之量的蝼蚁,竟敢还敢妄称君子,妄谈斯文。
“如此,还请公子自便。”米豆豆优雅地笑,冲司徒鼎得体地行礼,“城主有礼。”
司徒鼎和善地点头,看着米豆豆的眼里露出赞赏。不愧是二皇子看中的人,果然风姿出众,与众不同。
米豆豆看了看那面目和善的司徒城主,想到萧冀陌临走前曾跟她说过的话:“翰林城这边我已经派人打点好,你尽管放心。”
“城主,这女子如此不知羞耻,我等议事之处竟这般贸然闯入。还请城主做主,把这女子轰出去。”那男子见米豆豆如此不把他放在眼里,抱着拳对她百般刁难。
偏偏此话一出,竟是一呼百应。
“请城主做主,把这女子轰出去。”
米豆豆面露不屑,对着那目中无人的男子冷哼:“此乃医者大赛参赛者的议事之所,小女不才,偏偏在选拔赛中晋级了。既然身为参赛者,那么这个地方如何待不得?公子仪表堂堂,怎的就心胸狭隘到如此地步。”
那男子愤怒地看着米豆豆,然后故作潇洒地嗤笑一声,对司徒鼎作揖道:“大人,恕草民无礼,若要与这不知羞耻的女子共处一室,在下宁愿离开。还请大人做主。”
司徒鼎捋了捋胡须,看着那男子的目光淡淡的,语气平静仿佛在谈论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此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