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鼎看着那蜡烛上的火焰渐渐熄灭,脸色凝重了起来:“到底怎么回事?说!”
那大夫又朝后退了一步,似是受了很大惊吓:“禀城主,这是,是瘟疫啊。”
司徒鼎脸色一黑,连忙从床边起身,看着什么毒物一样地看着司徒剑。然后转身去问那大夫:“好好的,怎么会得瘟疫!”
司徒剑看着司徒鼎几乎逃离似的退开的模样心凉了大半。他猛地一咬牙,该死,那女人不是说,要三天之后才会发作么!巨大的冲击让他暂时忘了肚子上的剧痛,猛地捶着床冲司徒鼎喊道:“爹,你别听他胡说,我是被人下了毒了!”
司徒鼎看着司徒剑脸色很不好。仔细一看果然见他手腕和脖子上皆是一块一块的病斑。他拧眉,不管是不是,他都不止这一个儿子。“你好好休息,为父先去为你找大夫,明日再来看你。”说着朝那大夫不温不火地看了一眼,“你,留下来伺候着。”
司徒剑不敢置信地瞪着眼,看着司徒鼎远去的背影,只觉得肚子更疼了。
不止是司徒剑。第二天一早,全城都弥漫着一片呕吐声。放眼望去,一大片一大片的百姓都撑着身体狂呕不止。
一个孩子牵着母亲的手好奇地问:“娘,他们都怎么了?”
那妇人冲自己儿子叹了口气:“只怕是上天要降下灾祸了。”
此时米豆豆和萧冀陌正悠闲地下着棋,听到探子的禀报米豆豆轻笑着摩挲着手中的棋子,吩咐道:“好,已经够了。把多余的毒药都收起来吧。另外,你再派人去这翰林城所有的寺庙,道馆,统统写上‘好人蒙冤,天降大祸’几个字。如果可以,最好能刻在佛像背面。注意晚上去,悄悄的,别惊动了人。”
见那探子退下,萧冀陌落下一子,看着米豆豆轻笑:“就你鬼点子多。”
米豆豆把玩着手里的白子耸肩:“有时候,对于一些喜欢得寸进尺的人,还是要狠狠教训才好。这么些天被人指指点点,虽对我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却也是成千上万只蚊子在耳边嗡嗡叫似的难受。”她随性地把手中的棋子放回棋盒里,眨着眼面露狡黠,“且让他们好好的吐几天,把肚子里的脏污都吐干净了,也好以后不能再说出这些恼人的话来。”
萧冀陌深邃的眉眼轻垂,墨色的眸子里闪过幽深的光,他低沉的开口:“豆豆,如果有一天我不小心惹你生气了,你打算怎么整治我?”
米豆豆眨眼:“这个啊,我可真得好好想想,唔,先不说,要不你哪次惹我生气试试看,到时你就知道了。”
萧冀陌看着她满脸狡黠的娇俏模样只觉得心痒难耐,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呀。”
不得不说萧冀陌的这帮手下,办事水平还是很高的。第二天一早,全城的寺庙道观都被刻满了字,无一幸免。而他们甚至还担心不能被人发现似的,把所有刻了字的佛像统统都转了过来。
前来打扫的和尚和一些前来拜祭的百姓一看,纷纷吓得踉跄了一下。只见佛像上纷纷刻着“好人蒙冤,天降大祸”八个字。
比瘟疫传播的还快的,就是流言。不过短短半天,这八个字就像是瘟疫,在整个翰林城无处不在。
“你听说了吗?‘好人蒙冤,天降大祸’,这是上天要亡我翰林城啊。”
“可不是吗,这好好的,怎就都开始吐上了。唉,你找大夫瞧了么?得的都是啥病啊?”
“唉,别提了,看了三个大夫,没一个说的出是啥病的。一个个还说我脉象正常。去他娘的,脉象正常,老子能这么呕吐不止?”
正说着,便听人群中“砰”的一声炸开了。“什么,瘟疫!”
钱三一身道袍,脸上贴着白色胡须,手拿江湖术士专用的旗杆,神神叨叨地摇头晃脑,嘴里还嘀嘀咕咕道:“好人蒙冤,天降大祸,瘟疫降临,满城腥风。”
众人见那道士摇晃着脑袋,边走边不停地念叨着。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疼得厉害。瘟疫,那是要死人的。
“道长,这位道长。”一个小贩模样的汉子上前赔着笑脸道:“不知道长口中所说,到底何意?”
钱三故作神秘地捋了捋胡须,然后摇头叹了口气,继续自言自语地走了:“好人蒙冤,天降大祸,瘟疫降临,满城腥风。好人蒙冤,天降大祸,瘟疫降临……”
那小贩看着道士远去的背影,不屑地摇了摇头:“切,装神弄鬼。”可是刚说完,他便也剧烈地呕吐起来。
大街上的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恐。天将大祸,全城的人都得了瘟疫,那是要死人的!
却也不是全城的人都狂吐不止,有这种症状的,多是那些平日里爱嚼舌根的百姓。可是放眼望去,整条街上乌烟瘴气,一些人吐的连腿都直不起来了。可见这翰林城说人长短的风气,绝非一朝一夕养成。
司徒鼎听着属下的禀报,气得猛拍桌子。他拧着眉,带着皱纹的手上甚至因为愤怒而暴起青筋:“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这么多大夫,每一个能查的出病因的!”
那衙差看着司徒鼎勃然大怒的样子吓得瑟瑟发抖,结巴道:“启禀,启禀城主。这些大夫皆医术普通,没什么本事。要是能请在医者大赛中晋级的几位前来查看,或许,或许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