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乾又惊又怕!
他不是害怕做法的那个人。
惊的是,不知道这法坛谁放进来的!
怕的是,如果他没有下来看看,恐怕明天早上,躺在床上的就是爸妈的尸体了!
摸出来青囊中书镜,张乾低声呢喃了几个法决。
铜镜发出一声蝉鸣,床榻上,他爸妈的魂魄,晃晃悠悠的倒头睡了下去。
张乾这才走到床边,爸妈印堂的裂痕已经很深,肩头两盏火摇摇欲坠,头顶的命灯也是接近油尽灯枯。
这还和王爷的情况不一样。
王爷不是阳寿将尽,而是被人谋害所致。
而爸妈则是被长期用法坛偷寿,寿命所剩无几。
张乾深吸了一口气,取出来了昨天用纸包起来的香。
香红的像是被血浸透。
当时张乾发现这个法坛在偷寿之后,就立刻抢回来了一部分阳寿,养在香内。
想着就是等爸回来了,将阳寿送还他们。
晚上又喝了酒,一时昏昏沉沉,将这件事儿就忽略了。
张乾点燃了红香,顿时,两股白气从香内飘出,慢慢落尽了张梅和张国栋的口鼻之中。
印堂凹陷之处,正在飞速的恢复。
与此同时,张乾单手抓住了那只香炉上的白香,从下往上一拧!
顿时,一股如血的鲜红,从白香根部出现。
偷寿,你找错了人!
张乾低吼一声,声音虽然压抑不大,但却给人一种震颤灵魂的心悸感。
毕竟他是继承了青囊天算的小张天师,又怎会是泛泛无名之辈?!
最后,那根白香红的通透,甚至无需点燃,就直接冒出了白气。
约莫半小时之后,两根红香都烧尽了。
床榻上,爸妈的面貌恢复如常,头顶的命灯茁壮熊熊,肩头的两盏阳灯,也是明艳无比。
甚至,他们的年纪都仿佛年轻了几分。
这是张乾多抽了阳寿,反利用法坛,将那偷寿之人的寿命抢了过来。
长吐了一口气,张乾又摸出来两张符纸,咬破了中指,在上面画了两道符。
震中山泽,水巽金火。低喃一句,符纸分别落在爸妈的头顶,缓慢的消失不见了。
这是两张护身符,如果再有精通风水之术的歹人算计他爸妈,就会遭到反噬。
除非,他的道行要比张乾厉害。
不然落不到什么好处。
做完这些之后,张乾将法坛用布包了起来,准备天亮了带出纸罗街。
屋外,却传来蹑手蹑脚的声响。
张乾微眯着眼睛,侧头看向门口的位置,似乎有一道黑影一闪而逝。
他脚步速度极快的追了出去。
楼道里面空空荡荡。
张乾又下楼寻找了一遍,一楼门窗都关得严严实实。
这栋新的小洋楼里,再没有其他邪祟的东西。
当他回到二楼,路过玥玥房间的时候,脚步停驻了片刻。
他轻轻的动手打开房门,这会儿,床上却躺着有一个人了。
张乾沉默了许久,才回到三楼房间。
他反手关上了门,被布包起来的法坛放在床头上。
这会儿他也发现了有一些不对劲。
他醒来的时候,是凌晨三点,喝完酒睡下的时候,最多不超过十点钟。
大半夜的,玥玥在他房间,要给他洗衣服?
而且刚才下楼的时候,一点儿灯光都没有,也没有任何声音,玥玥还不在房间,她去哪儿了?
法坛,是她从庙里面请回来的。
她临出他房门的时候还说了抱歉,知道这回事儿了。
那新的法坛,是谁放的?
还是她么?!
一时间,张乾思绪复杂,他已经开始怀疑玥玥有点儿问题了。
可他不希望玥玥真的有问题!
毕竟她是爸妈收养了十二年的养女,如果她害他们。
恐怕会令爸妈肝肠寸断。
后半夜,张乾又迷瞪了一小会儿。
等醒来的时候,阳光照射进了房间。
鼻翼间闻到了一股子粥香,咕噜咕噜,饥肠辘辘的声音也同时响起。
洗了一把脸,张乾出了房门。
一楼的桌子上,放着一大碗白粥,还有两根油条,一盘油炸鬼,一个茶叶蛋。
张梅正在打扫卫生。
她的身体也比昨天好了太多太多!至少走起路,拿起东西,也不再颤颤巍巍,像是随时会倒下!
张乾心里高兴不少,爸妈虽然受了不少烧伤,但是没有被偷寿的话,这身子骨还是健朗的。
小乾啊,赶紧吃东西,粥快凉了!张梅喜笑颜开,冲着张乾喊了一声。
哎,好!
张乾坐下来,喝了一大口粥,一边吃油条,一边说道:爸和玥玥呢?你爸去上班了,五点多就得扫地,玥玥也去卫生站了,他们都挺忙的。张乾对于昨晚的事情只字未提,快速的喝完粥,吃完其他东西,他也站了起来。
妈,我今天也要去办点儿事儿,可能晚上才回来。你们别担心。
明显,张梅眼中有几分不舍,可她还是笑着点了点头:去吧,去吧,好好上班!
刚走出小洋楼,路边就开过来一辆黑色的商务车。
车窗滑下来,李东殷勤的脸就露了出来:张先生,王爷让我给您做司机。
张乾摇了摇头,笑了笑道:报酬已经拿了,无功不受禄,回去告诉王爷,这是风水师的行规。
说完,他就自顾自的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李东呐呐的停了好一会儿,他才嘟囔了一句:算命的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