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简又了解一些情况后,就从葛袋中拿出纸笔写下:“摩东李洛,自中原归,本贯疑出仁州李氏,未查实。身近八尺,年二十,面白无须,貌甚轩昂。其妻崔氏,年二十,身近七尺,面白如玉,美姿容。至元十六年腊月初五。”
其实李洛和崔秀宁都是二十二,可都报了二十岁。
高简记完,又从葛袋中取出一张田契说:“摩东李家,受田七亩。本年当纳人头税600文,田税两贯一百文,征东税400文,共三贯一百文。”
什么?李洛差点骂出来。崔秀宁虽听不懂,却也知不妙。
刚来几天就要缴纳三贯一百文?李洛之前算的一贯赋税,是没有田税的。现在突然分了七亩田,一下子多出了两贯多钱的田税。难怪这么好心主动分田给外来户,原来是这么回事。
可他们还没有种田啊,这特么什么道理?
“高村正,在下初来乍到,刚要分田就缴纳田税,天下焉有是理?”李洛冷冷说道。
高简见他神情冷肃,不敢轻易冒犯,只得解释:“李家主,若是阁下有世族家牒,自然无须缴纳分文。可暂无家牒为凭,在下安敢渎职?这税法是朝廷严令执行的,在下亦知不妥,可也只能照办。官府对新落户的人口,向来如此啊!”
李洛摇头:“那这田我们不要。我们原也不靠田地为业。”
高简摇头道:“田当然可以不要,可田税还是要照缴。阁下所居宅子,本是潘家所有,潘家有田七亩。可潘家绝户,这七亩田就被官府收回。如今此宅既然变成李家,这宅边的潘家田地自然就要分给李家,李家就要替潘家缴纳田税。这本就是官府的条陈。”
李洛真是呵呵了,不要田也要交田税,高丽政府好有才啊。“我听说闵家只有八亩田,为何不把潘家这七亩分给闵家?闵家也会多缴七亩的田税,并不会减少官府税收啊!”
高简一愣,苦笑道:“若李家主果是世族子弟,其中道理定会一想便知,在下却不好明言。”
“如此说来,七亩田税是必要缴纳的了?”
“正是。律法如刀啊!”
“可否宽限些时日?”
“若是别人,必要三日内交齐。可李家主终究不同,在下愿效力通融一二,拖延些时日。不过最迟腊月二十之前是定要缴纳的。”
“如此劳烦高村正了,来日再请高村正吃酒。”李洛虽知高简是空头人情,却不能不接。
高简留下田契,道声叨扰后拱手告辞。
李洛和崔秀宁一脸阴沉,就是烧的旺旺的火堆,也感觉不暖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