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尔斯公爵回过神来,紧紧的握住了白羽的手,天朝能如此自然的行握手礼的人,他还是头一回见到。
“今日劳驾白东家上船,却是为了谈大宗瓷器生意的事。”托尔斯公爵秉承了西方人的一贯直率,开门见山的说道,“白东家年少有为,竟然只用了一年时间,便成为了润州瓷器街的领航人,实在是可喜可贺。那想必我采购瓷器的价格,白东家便能说了算?”
白羽点点头,荣辱不惊的回答道:“价格方面自然是我说了算。”
托尔斯公爵示意水手送上两杯咖啡,见白羽很习惯的抿了一口,并没有流露出任何不适的表情,心中越发不敢小看这位突然冒出来的年轻东家,他不知道在过去的一年中润州瓷器街到底发生了什么,可这位年轻人的做派显然是很适应西方习惯的,莫非也是与洋商做惯生意的?
他放下咖啡杯,深吸口气便开口道:“既然如此,我就直说了。两天前我的船队抵达了润州港,便出售了我船上的洋布,我发现一年过去了,润州当地的货物价格变化不大,洋布也好、吃食也好,差不多还是去年的价。
可你们瓷器街的几个掌柜来见我时,却突然提出瓷器要涨价四倍?我简直无法想象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个价格!四倍?在我们欧洲,没有任何一个国家的国债能在一年的时间内上涨四倍!更别说其他的东西。如果你们坚持以这样的价格卖瓷器给我,那会令我的船队破产!我希望白东家能慎重考虑,给我个公正的价格,我将采购的瓷器数量,一定会令你们十分满意的。”
白羽一口气喝掉了香浓的咖啡,已经近两年没喝过这玩意了,实在是有些怀念。
他掏出帕子擦了擦嘴,开口道:“托尔斯公爵,其实说白了我们并没有涨价,涨的是瓷器的关税,却不是我们的售价。你和我谈价格问题,恐怕是找错人了。”
他见托尔斯急着开口,忙又补充道:“不过托尔斯公爵,据我所知瓷器运到贵国之后,可是以天价出售的,尤其是上好的青花瓷和白瓷,价格往往是我们润州出口价的十多倍,抛去了船运成本、路上损耗,其实即使我们涨价七八倍,公爵你都是有的赚的,何必还要太较真呢?”
“你!”托尔斯白了脸,这家伙怎么如此清楚欧洲瓷器的行情?
白羽潇洒的一拢扇子,开始胡乱忽悠:“鄙人不才,却是刚刚随船从欧洲回来的,巴黎和伦敦的市场,还算熟悉。”
“你们天朝也有船队去欧洲了?”托尔斯公爵一听,便心中惴惴起来,若真是如此,今后他这中间商还怎么做下去?
“没有,”白羽笑着道,“不过我想很快了,英国人船队很愿意接洽我们天朝的客商,我们联合商会正准备派些年轻人去欧洲游历,顺道在欧洲看看有没有开分铺的机会。”
一听这话,托尔斯越发紧张起来,额头上也隐隐冒出了汗,该死的英国人!简直是脑袋烧坏了,让这些天朝人到欧洲去做生意,那不是砸大伙的饭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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