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浮霜在毛氏这儿上的眼药,卫东鋆则满城的寻找二老爷卫齐瑞的人。
广陵狭长的胡同巷子里,卫老爷的外宅数不胜数,天知道他此刻窝在哪个温柔乡。
既然是秘密会面,卫东鋆总不好派人翻地皮似地将整个广陵翻一遍,更何况他目前的身份也做不到这点,他不过是个赶车的车夫,即便是赶王妃的车,那也是车夫。于是他很快便寻到了问题的关键:广陵留守府的财务大总管。
这位大总管姓曹,他可是广陵最繁忙的人之一,他要负责府内夫人和大少爷、大小姐的吃穿用度,还要兼顾府内六位姨娘的吃用花销,此外老爷的近三十个外宅都要由官中拨银子供给,更别说养在外面的庶公子、小姐们,他们个个都是奢靡富贵的主,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随着与西蜀的战事告停,二老爷卫齐瑞纳新欢的速度越发加快了,原本一年也不过只有三五个月时间花心思在女人身上,如今干脆一年十二个月都在琢磨女人,仅这两年来新添的姨娘就有十六个,平均一个半月添一个女人。
于是府中的银子也就如同流水般的往外淌。二老爷名下的产业其实不少,可是终究赶不上消耗的速度,曹总管也曾想着削减点开支,可是每每一削减开支,姨娘们便在二老爷面前哭闹抱怨,最终还是不了了之。
自今年开春起,府里的境况是越发艰难了,整个是寅吃牟粮,前儿还从薛总兵那里预先拨了军饷支用,方才对付了过去,这个月的又没着落了,跟二老爷说了数回了,他都不听。
按照他的话便是:男人就不该管庶务,这些事都请示夫人便可。
请示夫人?请示夫人,夫人难道就会掏出陪嫁银子给养外室吗?
所以这位曹总管几乎是追着二老爷的动向,千方百计的想阻止他再纳新人,那坚定的信念连二夫人都赶不上。
这一日曹总管得报,说是有人瞧见二老爷在含香楼已经停留了三日了,含香楼近日新选了个花魁小香玉,正是如花般的二八年岁,二老爷kāi_bāo银子就花了一千两,整整包了小香玉一个月。
曹总管是知道的,如能让二老爷流连上三五天的女人,那就定是要收房置业了,对于即将增加的外室,曹总管可是心中疼的滴血啊!不说别的花费,光是置办个宅子便是笔不小的开支。所以他得到消息后,便连忙撺掇了二老爷前月最宠的二十七姨娘冲到了含香楼下。
“是那叫什么香玉的小贱人缠住了老爷?”二十七姨娘姿态优雅的跨出轿子,抬眼望了望熙熙攘攘的含香楼,她刚得宠了一个月不到,才哄着老爷弄了套金镶玉的头面,老爷便给旁的狐狸精勾去了,她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
“可不是吗?鲍姨奶奶,您可不知道,那小香玉在老爷是面前如何掰扯您的,若不是如此,老爷怎会就忘了您呢?”曹总管火上浇油的撺掇。要想主子少纳妾,还得以毒攻毒!他向来都是借力打力的,利用这些个吃醋的女人,牵制肆意妄为的老爷的。
“哼!”鲍姨娘一甩帕子,狠狠的跺脚道,“狐媚子!烂蹄子!窑子里的贱货!看我不揭了她一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