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毛氏用完好的那只手抓着个大茶壶,狠命的超他脑袋砸去。
薛孝天大惊,他背对着毛氏,让毛氏拿休书,却没想到毛氏竟然拿了茶壶来砸卫齐瑞的头。他刚想松手转身,却听毛氏哭喊道:“薛孝天!你敢松手!你真是妄作了一介总兵!连我这妇人都知道不能再有妇人之仁了,不是他死就是我们亡!你若当下放了他活命,便是要将我和孩子都至于死地呢!”
薛孝天愣住了,毛氏闭着眼睛,歇斯底里的又是几下猛砸,就仿佛要将这一辈子的怨恨都发泄出来似得,直砸的卫齐瑞脑袋开了瓢,血染衣襟。
卫齐瑞眼珠子突了出来,停止了呼吸。毛氏喘着气。瘫软在了地上,眼睛都不敢往那头瞧。薛孝天则送了手,愣愣的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了。
两人静待了片刻。薛孝天方才想起来她的伤势,忙给她接上了手腕。随即瞥了一眼血泊中的卫齐瑞,长叹一声道:“你……你没吓着吧?别在屋里呆着了,先出去再说。”
说完,便扶着毛氏出了里屋。
一出屋。两人便瞧见彤儿和鸠娘在堂上对坐着,只把眼睛盯着门口。毛氏心中一惊,冷汗都下来了,方才里面杀了人,这外面竟然还有人旁听了,她听到了多少?又知道多少?要不要……
却见薛孝天抢先掏出一张银票。拍在案上道:“这位姑娘,我给你个机会,或者拿着银子走人;或者等着被卖回窑子里去。”
那鸠娘一惊。忙道:“你……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能卖了我……”
“我什么人你不用管,你只需知道,我现下便能左右你的命运。”薛孝天冷声说道。
鸠娘见势不妙,对方三个自己一个,丫鬟也跑的不知道哪里去了。她可不是什么天真的深闺女子。什么事没见过?她忍不住一拍大腿,扯开嗓门哭喊道:“老爷哎!有人要卖了我进窑子去哎!老爷!老爷你也不管管哎!”
这一句话令毛氏的心落了地。看来她是不清楚里面的事的。于是毛氏忙回过劲来,摆出当家奶奶的气势道:“你不过是姨娘,我说发卖便发卖的,号什么丧?老爷已经不耐烦见你了,没瞧见吗?”
鸠娘哭喊着便要往里面闯,嘴里嚷嚷:“让我见老爷一面,老爷发话,我死也甘心!”
可薛孝天等三人在门口挡着,如何能进得去?那姨娘见吆喝了半响,卫二老爷也没从里面出来,只当是被这位正室夫人挟持住了,心中不禁一冷。她也知道,卫二老爷花名在外,对谁都没什么真心,自己伴着他不过是图银子罢了,于是她回头抓过银票,只瞥了一眼,忙破涕为笑道:“我这就离开!这就离开!”
这银票是薛孝天备了准备与毛氏远走高飞的,数额自然不小。于是里屋的卫二老爷的死活,便再没人管了。
打发走了鸠娘,毛氏松了口气,扑倒在薛孝天怀里,道:“接下来……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
薛孝天此时心中也很乱,他原没有杀人计划,如今人已经死了,什么都迟了,只好道:“先掩了这事,反正除了我,没人知道卫二老爷躲在哪里。”
这主意虽算不上好,却好歹也是个主意,既然薛孝天发话了,毛氏和彤儿也不会有什么异议。薛孝天重新披上车夫的斗笠和外袍,驾着车去了趟棺材店,弄了口棺材勉强将卫齐瑞的尸首给收敛了。彤儿规整擦洗了里屋的地板,摆出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来。三人好容易挨到了半夜,便偷偷驾了车,将卫二老爷拖去乱坟岗子给胡乱埋了。
于是,毛氏回了留守府,依旧是留守夫人。而薛孝天也没有离开广陵,就仿佛二老爷还依旧活在广陵城某个不知名的角落里。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十多日,当广陵城内迎春花盛开的时候,一位不速之客抵达了留守府。
ps:
感谢小兔闰闰的分红票,下周有推,加更!!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