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浮霜接过芍药泡好的茶,恭敬的递送到范氏面前:“嬷嬷请用茶。”
说了这许多话,范氏确是有几分口渴,她方转过身准备接茶盏,季浮霜手一抖,几滴茶水溢出滴在了画卷上。蔷薇忙惊叫一声,抢过画卷连忙擦拭,去见已污了一处山峦,不复原貌了。
蔷薇跺足哀叹:“郡主怎的就如此不小心?这画可是从王爷屋中淘换来的,精贵着呢!”其他几个丫鬟不禁脸上也带出几分惋惜来。
季浮霜瞥了眼正在矫情的蔷薇,故作傲慢的抬起下巴,很是不悦的将茶盏猛的搁在了案上。带翻了的茶水流的到处都是,旁的几幅画终也未能幸免。
“一副画而已,王爷难道还会为这个责罚我不成?你大惊小怪的,成何体统?”她甩下句话,便故作恼怒的进了里屋。
范氏望着她的背影,心中气恼。她是爱极了书画之人,见这郡主不仅不通文墨,还不懂得珍惜,心中便十分不喜。她刚想上前说两句,芍药忙赶前劝道:“郡主许是乏了,上午跟着秦嬷嬷练了有近两个时辰呢!这头一天授课,也就是认认门道,要不嬷嬷您明日再来?”
范氏忙想起这不是在旁处,却是王府,郡主身份矜贵,倒也不能逼得过急。
“那我明日卯时再来,请郡主早早起身,将写好的描红帖子交我查验。”说完便冲着门帘屏风行了个礼便去了。
鸠尾跟上去关了房门,丁香忙着擦地收杯子,蔷薇还在那儿心疼几幅画,却也不敢再出声叨念了。芍药回身去了里屋,见季浮霜正歪在榻上,拿着本书正看着,忙笑道:“郡主不生气了?”
“气不过来,”浮霜翻了页书,口中问道,“她在做什么?”
芍药知道她问的是蔷薇,原本当着教习娘子的面,主子就算是有错也不该由做奴才的数落。况且引得主子不悦,做奴才更应第一时间进来谢罪才是,蔷薇却还在忙那几幅画,确是有些逾越了。
她忙搭茬描补道:“蔷薇姐姐管钱银用度,损耗大了身上是担着干系的,方才说了那许多话,也是随口便说罢了,郡主别放在心里。”
季浮霜恩了一声,便不说话了。心中却暗自琢磨,得尽快将蔷薇弄走才是,这等不懂进退的人留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
“芍药,喊她进来,替我把字帖给描了,明日等着交差呢。”一甩袖子,季浮霜大刺刺的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