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怎么可能?
万恩蒲洛所在的地点是深入内陆的沙漠,离这最近的海洋都几乎在千里之外,还有重重山脉阻隔,不可能有海水流到这里。
那么……是隐藏在地下的咸水湖?
嘿,这很合理,但这个猜想还真是无聊。维塔耸肩,只把这个结论留作备用。
毕竟万恩蒲洛这个小城可是整个失踪了,而区区一个咸水湖似乎还不够解释这里的异常。
不过……咸水,真是有趣。那场大森林附近降下的瓢泼大雨也是咸水,只不过,上次还有各种居于深海的庞然大物来到了地面,这次,维塔仅仅是在陆地上瞥见了疑似海洋的一角。
对了,之前那场海雨似乎在让大森林附近的土地在缓缓的盐碱化,但,自从抵达丘陵地带的边缘后,就没有再收到关于大森林附近可能有的饥荒、粮食绝收的情报了。
似乎有人在竭力阻止这条关乎许多人生命的消息的扩散,或是想要借机捞上一大笔的富商,或是某些腐败的官员……
或者毫不意外的,又是来自总督和帝皇那两个精神病人的默许甚至是授意。
真是该死,说不定刚刚维塔和玛丽莲的小小冲突也被斯蒂芬妮看的一清二楚。
阴霾又笼罩上了维塔的内心,好不容易暂时忘却的压力又涌了过来,但维塔现在能做的只有深呼吸一次,然后默默的关掉了水龙头。
却在这时,听到了恰到好处的敲门声。
“砰,砰。”
维塔记得门被玛丽莲腐蚀出的空洞:“门没锁了。”
“我还是得保持礼迷诿磐馑祷埃骸胺奖愕幕埃能请你……”
“好的,”维塔最后看了一眼镜子,这次终于走出了厕所,与道格擦肩而过,瞥见他胸前的装饰:“不错的徽章。”
“谢谢。”道格点头,便进入了厕所。
然后,维塔发现厕所门口居然排起了长龙。
有许多风尘仆仆的人安静的站在那里,确切的说,是站在道格身后,他们是一条安静至极的长龙,将面容完全隐藏在阴影之下。
甚至呼吸都是相同的频率。
维塔与他们一个个的擦肩而过:“你们要一起?”
没人理他。
直到维塔的脚步掠过了长龙的最后一人,这排成一排的,刚刚穿越了沙暴队伍就几乎是同时抬起了脚。
然后,追随着道格的步伐,一个接一个的,进入了厕所。
而最后一人进入厕所前,甚至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维塔,像是在警告,之后,才轻轻的拉上了那个被玛丽莲搞坏的,根本无法继续使用的门。
警告?
嘿,维塔转身,既然外面正刮着沙暴,那么直到沙暴停止,或搞清这间驿站的秘密之前,也只有等了。
而既然要等待,那么最好就是在目前来看,异常最为集中的厕所门口等啦!
这段时间中,就不能允许自己的目光接近钥匙孔,看看这间厕所究竟有什么异常……吗?
维塔弯腰,眼睛刚刚凑上锁孔。
却又感觉到来自身后的别样视线;
“叔叔,偷窥是不对的。”安格拉可爱的声音传来,撞破了维塔的行为。
但撞破了又如何呢?该看还是得看。只要维塔不尴尬,那尴尬的就应该是安格拉了。
于是,维塔摩挲着自己义手上的阿曼达之指,在感受着安格拉是否有敌意的同时,继续保持身体的姿势,让眼睛继续对焦,观察里面的情况。
安格拉张了张嘴,对维塔的行为似乎有些震惊。
然后,维塔就发现自己无法偷窥了。
因为,离自己眼睛只有咫尺的锁孔,像是有了生命,开始渐渐微缩,缩到比针尖还要小。
维塔皱眉,下意识的把门往前一推。
却发现原本应该被玛丽莲腐蚀掉门锁的木扉已经完全恢复了。
安格拉仍然背着手,好好的站在维塔身后。他回头,对着这个小姑娘指了指木门:“是你做的?”
维塔没有探测到她的敌意,聊一下天似乎是不错的选择。
“没错!”安格拉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
“怎么做到的?”
安格拉展颜:“是种花!还有培养!”
“门可没办法种植或者培育。”
“咦……”安格拉又捂着了头:“叔叔你讲话为什么和金发大姐姐一样,云里雾里的,我完全听不懂……”
安格拉抿嘴,走上前来,小小的手掌“啪啪”的拍打门面:“这些小家伙就是可以种植的,这可是常识哦!”
“我觉得你有问题,”维塔离这门远了一些:“你可以和那个金发大姐姐多交流一下,她很擅长教导别人。”
“是吗?”安格拉面露狐疑:“可我已经和她聊了很久,没有什么收获。”
随机,狐疑变成了深深的关切,安格拉示意拍了拍维塔的手:“你可要好好照顾金发大姐姐!她没什么常识,不知道怎么种花,怎么计算,还不知道怎么打理自己!甚至,甚至……”
“甚至没办法描述好她自己的长相!”安格拉呼气,把刚刚和奥罗拉他们的聊天内容说给了维塔听。
维塔边听,边点头,在小姑娘故事的尾声,打断道:“抱歉,打断一下,你觉得我长得怎么样?”
“挺好看的……咦?”安格拉眯眼,看见了维塔的义手,以及惨白至极,毫无血色的面容。
然后,刚刚还有的一点点欣赏瞬间消失,她抿了抿嘴,脸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感同身受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