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墓呈圆丘形,土封,高三米多,墓碑文为“敕封后汉不其尹童府君之墓”。
叶羽拾阶而上,仆从们将马车上的牛、羊、猪三牲和茅台白酒依次搬到高台。
牛头被放到中间,羊头放在右侧,猪头放在左侧。
等仆人两旁站定,撒完几圈黄纸。
叶羽走上前去,点燃三根拇指粗的檀香,三拜后将其插进青铜炉中。
拧开茅台白酒的瓶盖,轻轻倒在地上,浇奠一番,又念了一篇悼文,就让仆人收拾一下,准备离去。
他的弟弟童翊听闻有人正在祭拜兄长,连忙从城郊的茅庐里跑出来,邀请去家里做客。
叶羽看着有些简陋的房屋,心里有些不忍,这才说出了来意。
“这是何太后赐予的符节,你可以鉴别真伪。”
“你兄长是个好官,大将军和太后听说后都很感动,特意让我私下来祭拜他,并追赐谥号安,以示褒奖。”
“太后还说了,要把他编入《后汉书》。”
“你需要整理兄长的事迹,将他写过的文章、奏章编撰成《童安公文集》,交由少府刊发全国。”
“大将军何进已经为你举孝廉,负责不其县的教化工作,任命会在下月到达。”
“毕竟他的家父被追封为不其侯,你们也有这层关系,算是自己人。”
童翊接过笔墨纸砚、布帛金银,再三拜谢。
聊完正事,叶羽开始八卦一些传闻。
“我听闻童公判罚老虎打猎奉养老人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童翊闻言,苦笑着说出了实情。
“那老妇人的儿子上山打猎,早就不幸遇难。”
“老人思念儿子,都哭花了眼,神智有时候还不清醒。”
“照顾她的街坊邻里也瞒不住这件事,只能告诉了她儿子遇害。”
“她可能承受不了,就去府衙报官,说儿子被老虎咬死了,请兄长为儿子报仇。”
“兄长通过走访,得知了事情经过,就召集猎户们抓了一只老虎,当着老人的面开始审问,并将老虎当场打死。”
“结果,老人又开始犯糊涂,说要是老虎死了,就没人给她送终,请求饶过老虎一命,让它给自己送终。”
“兄长很为难,就让众人陪他演戏,宣判老虎当儿子,给老人送终。”
“等下了堂,他就拿出自己的俸禄,委托猎户门时常给老人送去山鸡和野猪。”
“为了瞒过老人,猎人们都在清晨或者夜晚学老虎叫两声,再把猎物送到老人家门口,等老人开门拾起后再离去。”
“时间长了,老人就觉得是儿子在给她送食物,心情能好一些。”
“可有时候,她还会哭着要儿子,让街坊邻里跟着难过。”
“两个月后,老人得病去世,兄长亲自给她抬棺,葬在她儿子旁边,写了一篇悼文。”
“采风官路过不其,将这件事情奏报朝廷,兄长也得到朝廷的嘉奖。”
叶羽想了想,又问道。
“那老人的儿子真的是被老虎咬死的吗?”
童翊摇摇头,继续解释道。
“山坡太陡,他在追逐猎物时,不慎摔死。”
“县衙仵作检查过,排除了他杀的可能,再加上同伴的证言,确认是他们在围捕山鹿时,她儿子不慎摔死的事实。”
叶羽点点头,感叹良多。
“我自认为士人都是男盗女娼之辈,谁曾想不其县令童恢志行高洁,令我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