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巧合的是,厉溥的创始人李普曼创立时钟工坊的年纪,也为23岁。
当时瑞士和英伦钟表非常厉害,把法国钟表打得落花流水,为了生存下去,李普曼选择并不被大型钟表品牌所看重的机械闹钟入手,逐渐站稳脚跟。
其中,珐琅瓷闹钟,是lip厉溥闹钟的精品之作。
国内对西洋艺术品并不怎么关心,李承却很清楚,1994年9月,纽约的一次拍卖会上,一只同款厉溥珐琅瓷闹钟,拍出二十一万四千美元的记录价!
将这两件东西装好,李承的中指串着镂空银质香囊球的锁扣,对这位摊主摆摆手。
他嘴角的笑意,很真诚——让这件典型的唐代镂雕风格的银质香囊球,和它的原主人做最后的告别。
也算这家老板“倒霉”,他竟然将三件有漏的物品,放在一起。
刚才李承路过这家摊位时,最先发现的是浅浮雕竹筒,他自己就是一名玉雕师,对雕刻艺术品的神韵,最有心得,一眼瞥过,就觉得竹筒神韵不凡。
再看,哟呵,旁边还有一尊珐琅瓷闹钟,表盘上花体法语简写“lip”以及厉溥标志,在国内没什么影响力(还未进入中国),可李承一眼就认出来。
认出珐琅瓷闹钟后,他随意瞅了眼,结果闹钟后面掩藏着一枚灰扑扑的镂空香囊球,其雕刻风格明显是唐代的金银器风格——波斯萨珊艺术风格是唐代金银器装饰风格中很特殊的存在,很容易辨认!
能在一家摊位上收三漏,摊主嫌不足,还主动送上来一件成化青花标准器,让李承因跟屁虫而抑郁的心情,彻底松快起来。
大家各有所得吧。
那位摊主也挺高兴,今天一早卖出的东西得尽管价格不是很高,可是支付的是美刀!放到黑市,这利润,杠杠的!
他笑得合不拢嘴,掏出一包香烟很快又塞进口袋,李承眼见,是黄壳红梅香烟,不过,摊主很快又掏出一包刚拆封的洋品牌希尔顿,抽取一根双手递给李承。
李承接过来,没抽,放在鼻子下面吸着烟草味。
刚得了几件好东西,他打算歇歇,平息一下心情再继续逛,顺带问老板几个小问题。
他朝身后那几名跟屁虫努努嘴,问道,“老板,有什么办法把这些人赶走?墟市没人管理么?怎么买东西的人这么少?”
“嗐!”摊主掏出火柴想要给李承点,被他摇摇头拒绝。
又将火柴盒装入口袋,叹了口气,“早些年不是这样的。就是这帮该死的家伙,拉帮结派,搞得人神共愤,生意一下子冷清下来。”
似乎不愿意多谈,只是给李承出了个主意,“您别理他们,再往前走几个摊位,估计就不会再跟了。我今天也是来晚了,才在这入口位置摆摊。”
李承估计这方法行不通,自己已经在这摊位上买了货,那些人又不是瞎子,估计认定了自己又购买力。
也怪自己,怎么出门不找件破衣服穿上?那样,至少目标要小许多。
又听到摊主低声说道,“可别和这帮人起冲突,别看他们分散,其实都是一伙的,麻阳帮的人。估计你不是很清楚,都是一帮苗人湘匪,彪悍的很,有喷子的。”
李承一愣,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昨天想到麻阳帮,今天就遇到他们,不是说麻阳帮的人只抢劫,怎么也参合古董买卖?
那……记忆中查抄麻阳帮住所,得一麻袋玉器铜器,岂不是有根有源,为什么说查无实据?李承有些不解,但这问题只能烂在肚子里。
“深城除了这一带卖古董,还有其他地方么?”
“您买房的世纪天源附近,不是有个文物总店么?那一带也有墟市,不过规模比这里小。”这位摊主又给自己点了一颗烟,狠狠的拔了一口,吐出一团烟雾。
“现在深城哪个地方香江人比较集中?也是世纪天源?”
摊主点点头,“世纪天源是后开发的,挺高端的,过河来买的人不少;最早是越秀村,人挺集中的;还有蛇口那一带,现在港人也比较多。”
李承心底有谱了,看来今天上午得再去福田区逛逛,以世纪天源和文物总店为基点,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店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