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早已不是刚下山时的懵懂少年,心知江湖险恶不得不防,初时之所以未用身法躲避,只因料定季连宗外强中干撑不多时,陡见季连宗欲施诡计,牧晨便将计就计,也免得多费手脚,望了一眼栽倒在地的季连宗,牧晨不再理会,转身走近那仆人跟前,抱拳谢道,
“多谢前辈传道之恩!”
那仆人眼含欣赏的瞧了牧晨一眼,含笑道,
“你也不用谢我,小兄弟方才救我一命,我们算是扯平罢,咳咳咳…..”
话刚说完,那仆人一口气接不上来,在旁咳喘不止,竟是咳出血来,方才中了季连宗一掌受了不轻的内伤,好在季连宗只是随手拍出一掌,并未使出《蚀骨穿心掌》,若非如此,只怕他早已魂归九泉。
“前辈,快把这药服下罢!”
牧晨吃了一惊,连自怀中摸出一只白色瓷瓶,倒出一粒药丸,却发现瓶内仅此一粒,想也不想递给中年仆人。
那中年仆人见此一幕,心中一暖,深深望了一眼牧晨,将药丸吞入腹中,牧晨见势伸手抵住中年胸腹,运转周身真气源源不断向对方体内送去,那中年只觉一股暖流流入腹中,不多时便不再咳喘,浑身舒畅不已。
正待牧晨替那仆人疗伤之时,牧彪见左右再无动静,立时闪身进了院内,瞧见尸身僵硬的掌门躺在一旁,牧彪神情复杂望了牧晨一眼,转身进入大殿,只见殿内数十名万剑门弟子已死去多时,牧彪骇了一跳,快步寻到一具老者尸身,悲呼道,
“师父!”
想到诺大的万剑门如今仅剩自己一人,牧彪心中彷徨无助,一时悲从心起,抱着师父遗体暗自落泪.....
疗伤中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仆人伤势已然好了七八成,牧晨真气消耗过巨,浑身疲累不已,当下收回手掌,吐出一口浊气,道,
“前辈,感觉如何?”
“好多啦!”
“敝人独孤烈,前辈二字实不敢当,小兄弟若不嫌弃,叫我声大哥即可。”
独孤烈脸上满是感激之色,话刚说完,忽而双眸紧紧盯着牧晨道,
“小兄弟,你怎会使《傲剑决》的?”
牧晨见他相问,想到方才独孤烈道出《傲剑决》心法口诀,心中不疑有他,连将风蚀绝壁之行娓娓道来,至于剑神遗书,也捡紧要的说了。
独孤烈听得认真,待听闻牧晨已是剑神隔代传人,在旁轻轻点头,心道此子天赋心性上佳,也不辱没曾祖名声,况且他救我一命,也是曾祖在天有灵了。
牧晨说完,忽而想起剑神遗书上所说,教他找那万剑山庄寻另外半张残图,当即问出心中疑窦道,
“独孤大哥,那万剑山庄……”
“万剑山庄便是今日的万剑门。
独孤烈似是猜出牧晨想法,连开口解释,
“当年曾祖独孤傲无故失踪以后,祖父为躲避仇家追杀,便将万剑山庄迁到黄城来,从此隐姓埋名不问世事。”
“孰料曾祖尸骨未寒,他老人家昔日收的义子‘剑奴’趁势夺权,杀了我独孤一脉满门,将万剑山庄改为万剑门,可恨我等资质一般,武功不及曾祖十之一二,以致家道中落,死后无颜见黄泉之下的列祖列宗……”
独孤烈说道此处,满脸愧疚愤恨之色,久久不能释怀。
牧晨想到风蚀绝壁之行,无意中发现剑神隐秘,更是成了剑神隔代传人,心中唏嘘不已,想是冥冥之中自有主宰,借他之手替独孤家报了仇了,念及此处,牧晨柔声劝道,
“独孤大哥,好在大仇得报,独孤一脉泉下有知,定然心中欣慰!”
独孤烈听得牧晨话语,忽而大笑道,
“嘿嘿嘿!不错,贼子一家也全都死啦…...“
“那老贼到死还蒙在鼓里,不知是我故意将辟魔剑的消息放了出去,引得江湖高手来抢,欲要借江湖高人之手杀了他……”
牧晨闻言,忍不住好奇道,
“独孤大哥,那辟魔剑有何神奇之处,竟引得江湖中人趋之若鹜?”
“辟魔剑是一把魔剑,本是曾祖之物,曾祖曾说它是把不祥之剑,因而并未随身携带,后来曾祖故去,祖父便将辟魔剑埋在后山剑冢之中,尚未来得及交代后人,独孤一家便惨遭灭门…….”
独孤烈也不隐瞒,将事情始末如实相告,原来数月前,季连宗在后山剑冢练功走火入魔,竟是勾动辟魔剑吸收魔气,发出剑鸣。
辟魔剑重见天日,不想如此宝剑却只剩半截残剑,季连宗见此心觉可惜,便将它送去给铸剑名匠公羊庆回炉重铸,为了掩人耳目,又差镇南镖局一路送回,季连宗则躲在暗处跟踪,待到有人夺剑便出手击杀,那夜牧晨回黄城途经密林,恰巧遇见夺剑之事,而最后抢走辟魔剑的黑影正是躲在暗处的季连宗。
岂料季连宗夺得辟魔剑才回万剑门,剑魔风残云便追上门来,逼其一日之内交出辟魔剑,否则灭其满门。
季连宗初得宝剑,自然不肯,一边拖延时日,一边暗中疏散精英子弟,谁知风残云藏身附近,将万剑门举动瞧得一清二楚,风残云见万剑门将自己话语当作耳旁风,便将跑出众人全部杀了,只身上门夺剑。
牧晨听得独孤烈娓娓道来,心中恍然,暗想那季连宗枉为一代豪杰,一时贪心却送了一家老小性命,忒也不值,他却是不知,自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贪之一字,足以教许多武林豪雄蒙蔽双眼,作出糊涂事来。
“我机关算尽,却不料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