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与徐凤站在圈外观看,眼见才半个时辰而已,那一两百名大夫已然弃权大半,剩余之人也大多愁眉不展,不由得心中惊奇,瞥了一眼陷入沉思的姜百草,牧晨剑眉微蹙道,
“看来这第一轮难度非小,连姜前辈也毫无头绪!”
徐凤亦瞧见姜百草站在原地发呆许久,对师父却是一副胸有成竹模样,听得牧晨话语,连含笑道,
“放心啦,师父这‘药圣’二字可不是浪得虚名,我们看下去便是!”
牧晨听得徐凤话语,忽而想起当年姜百草为药王山众人解毒的情形,立时忧虑尽失,站立一旁紧紧望着场中变化,果然未过多时,姜百草眉目舒展径自走到那一排排药材处,一把把接连抓起十数种草药。
牧晨与徐凤舒了口气,围观之人见姜百草第一个想出解毒药方纷纷侧目望来,尚来不及惊叹,只见自姜百草之后,又有一人想出解毒药方,那人比姜百草只是慢了一步,所选草药与姜百草大致相同。
牧晨抬眼望去,但见那人六十来岁,须发皆白,高鼻深目,尚是头回见面,不由得狐疑道,
“凤儿,这位前辈速度与你师父相当,想来在江湖上有些名气,你可识得此人?”
徐凤望了那老者一眼,神情显出一丝讶色,螓首轻扭道,
“我也是第一次见,或许师父知道他来历?”
“瞧你师父模样,未必识得!”
牧晨瞧着姜百草神色狐疑,未曾说话,显然对于那老者也是知之甚少,不由得心中感叹天下之大果然能人辈出。
姜百草与那老者选好药草,先后吩咐一旁待命的杂役取来火炉药罐熬制解药,那老者眼见始终慢了姜百草一筹,双掌翻转劲风吞吐对着炉口催火煮药,炉火在掌劲之下猎猎作响,火势随之越来越大,不多时已然把姜百草甩在身后,姜百草斜瞥一眼,暗中运转真气灌注双掌,同样对着炉口催发真气助长火势,顷刻间再度领先。
熬药有文武火之分,并非火势越大越好,二人精通歧黄之术,自然知晓此中诀窍,所以才敢以真气催火熬药,只过得半柱香之后,‘金针铁骨’苏七娘,‘回春一刀’欧阳青先后想出解药药方,待看到姜百草与那老者已然先他们一步时,双眸中闪过一丝惊骇。
又过一炷香功夫左右,姜百草与那老者解药已经煎好,各自喂了中毒者服下,其余大夫中有三人想出解药,兀自在药材那抓药,眼看时辰已到,将近一两百名大夫第一轮仅剩七人,足见解毒难度。
待到七人喂药完毕,钟岐黄引着四名宿老替解毒之人轮番查探,虽说七人全都熬出解药,但是否真正能够解毒还得另当别论,即便是药方大致相同,倘若药材分量,煎药手法不同,解药发挥的作用也是天差之别。
围观之人紧紧望着姜百草七人接受检阅,想要知道谁胜谁输,那‘缥缈邪医’吴高楼查到最后一人,不禁白眉微蹙道,
“这个是谁人解毒?”
姜百草七人心中疑惑,不知那吴高楼查出什么古怪,抬眼左顾右盼,其中一名中年男子心中忐忑,试探道,
“回吴老先生,这个是在下解的毒,可有何不妥?”
吴高楼侧首望向那中年男子,神情冷厉道,
“哼,老夫若未猜错,你解药里加入了醒脑的樟脑或是冰片,患者毒性未解,你给他提神通脑,岂不是嫌毒气运转不够快么?你这不是救人,而是害人!”
那中年大夫被吴高楼一顿呵斥,不由得面色涨红却又无从辩驳,他的确为了病人神志尽快恢复,在解药中加入少量的樟脑,原本是一番善意,不想在吴高楼眼中成了害人凶手。
吴高楼眼见那中年大夫呆立当场动也不动,厉声道,
“你出局了,还不退下?”
中年大夫听得吴高楼厉喝,猛地清醒过来,悻悻然出了赛场藏在围观之人身后,围观众人心中惊骇,未料到吴高楼仅仅把脉便知用了何种草药,药草造诣当真是神乎其神。
牧晨神情凝重望了一眼吴高楼,回想当年炎西川闻香识药判断出赤血丹的药方,与这吴高楼倒有些相似,只是后者解药已然流入体内,难度又比炎西川难得多了,牧晨哪里知道,那吴高楼之所以说出中年大夫所使药草,乃是诊脉分析出来。
第一轮剩余六人之中,‘回春一刀’欧阳青四人望着吴高楼神情惊疑不定,唯有姜百草与那高鼻深目的老者猜出大概,站在一旁似有所思。
“噗!噗!噗!”
恰在此时,忽而听得三声奇异的声响,众人眼见如此庄严的氛围下有人放屁,不禁哄堂大笑,循声望去,只见王桥林左手捂着口鼻,白眉紧皱,过得半晌,待那浊气消散才道,
“这个是何人医治,怎会胡乱放屁?”
姜百草被三声响屁惊醒,不由得神情古怪,抱拳回道,
“回王老先生话,此人正是在下医治!”
王桥林常年身在宫中,自不识得姜百草之名,转身责问道,
“你是否用错药材,为何患者体内会有这许多污浊之气?”
姜百草听得王桥林话语,不动声色道,
“姜某只是在汤药中加入一些番薯块,不但不会与药性相冲,还能使中毒者解毒之后排出体内污浊之气,同时健脾开胃,以助解药更快吸收!”
“妙!妙!”
王桥林闻言,不禁击掌叫好,其余四名宿老双眸微亮,他们无论如何想不到,药草之中加入食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