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日影西斜,牧晨与周希曼彼此依偎一处,身在太岳山最高峰太虚峰无极殿殿顶,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周希曼眺望远方,但见群山云雾飘渺,落日红霞穿过重峦叠翠,光影重重,如真似幻,周希曼心神如痴如醉,嘴上呢喃道,
“这人世间真美!”
牧晨听得周希曼话语,侧首望了她一眼,莞尔道,
“圣女大人莫非是九天仙女下凡,不食人间烟火!”
周希曼闻言,似是不愿坏了此时心境,听得牧晨调侃话语也不与他争辩,神情缥缈望着远方,自顾自道,
“可惜美好的东西总是有些短暂!”
牧晨闻言,心中感同身受,只觉周希曼自与他相好之后,少了些许偏执,多了些许悲春伤秋,或许与自己待得久了,潜移默化受了影响,牧晨神情柔和望着周希曼,含笑道,
“或许容易得到的越发不知珍惜,老天爷如此安排,只是想告诫世人珍惜当下,珍惜眼前人!”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倏而螓首微抬,一双美眸痴痴望着牧晨,似笑非笑道,
“倘若有一天本姑娘不珍惜你,不要你啦,你会怎么办?”
牧晨神情微怔,不知周希曼为何有此一问,想也不想道,
“我不知道!”
周希曼闻言,不禁柳眉微蹙,只觉牧晨对于她的问话敷衍了事,忽而双手捧着牧晨双颊使劲揉捏,追问道,
“不知道?你是不想说罢,快说,若是有一天我不要你啦,你会怎么样?”
牧晨双颊被周希曼一双柔荑揉得没了正形,当下只得认真对待,想了一想,如实答道,
“我会不睬你,即便是恰巧遇见你了,也会装作不认识!”
周希曼听得牧晨话语,禁不住噗嗤一笑,双眸柔情似水瞧着牧晨道,
“你这回答真可爱!”
牧晨莞尔一笑,接过周希曼话头,反问道,
“若是有一天我不珍惜你,不要你了,你会怎么办?”
周希曼听得牧晨问话,似笑非笑望了他一眼,森然道,
“老早便与你说过,若是有朝一日你敢有负于我,本姑娘会杀了你!”
牧晨闻言,猛地醒起当年平南山山洞内周希曼说过类似话语,心知周希曼生性敢爱敢恨,言出必行,倘若自己日后真有负于她,说不得周希曼因爱生恨痛下杀手,念及至此,牧晨深深望着周希曼道,
“若是真有那一天,你要打要杀悉听尊便!”
......
光阴似箭,牧晨与周希曼在无极殿殿顶赏完日落又瞧漫天星斗,二人腻在一处卿卿我我,竟是忘了回房歇息,彼此依偎着过了一夜。
次日天刚微亮,牧晨交待师父齐中修代掌无极宗,赵金银等长老辅之,而后与周希曼辞别无极宗众人,驱马朝着东南方黄城进发。
黄城距太岳山数百余里,越往东走地势越低,骑马也需数个时辰,牧晨二人也不着急赶路,一路走走停停欣赏湖光山色。
待到过了襄阳,天空忽而下起了雪,雪花如鹅毛如飘絮,周希曼虽贵为一教圣女,却是童心未泯,尤其在牧晨面前,毫不掩饰心中喜怒哀乐,驻马凝视半空,伸手抓着飘落的雪花笑逐颜开。
牧晨望在眼里,心中莞尔,只觉此时的周希曼较之那霸道偏执的圣女更为讨喜,周希曼婀娜多姿的娇躯伴着雪花翩翩起舞,牧晨一时瞧得痴了。
恰在此时,前方山脚下经过一群难民,大多衣衫单薄,浑身破烂好似乞丐,牧晨二人彼此对望一眼,心觉好奇,陡见人群后面一瘦弱女子晕倒在地,其余人只是望了一眼,仍自顾自前行。
牧晨二人连赶到那人近前,离得近了,只见晕倒那女子约莫十五六岁,脏污的面庞依稀能瞧出少女眉宇清秀,样貌不俗,少女右臂袖子断了一截,在寒冷的天里冻得通红。
牧晨扶住那少女坐起身子,源源不断向她体内输送真气,过得半晌,那少女悠悠醒转,周希曼自包袱内拿出两个馒头递给那少女,那少女神情感激望了周希曼一眼,接过馒头三两口吞入肚中。
周希曼望着少女凄惨模样,似是想起些许往事,心中怜惜之情陡升,关切道,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那少女听得周希曼问话,连忙将最后一口馒头吞入肚中,低声应道,
“俺姓花,单名一个秀字!
牧晨与周希曼彼此对望一眼,心中暗赞一声,周希曼望着花秀莞尔道,
“花秀,不错的名字!”
周希曼话说一半,继续问道,
“小姑娘,那你的父母家人呢?”
花秀闻言,神情不由一黯,低沉道,
“俺们家糟了灾,大伙一路逃荒至此,爹娘在路上饿死了!”
牧晨与周希曼闻言,心中暗叹,心想这十五六岁的孩子没了父母亲人,今后命运可想而知,念及至此,周希曼望着牧晨建议道,
“臭小子,这小姑娘如此可怜,不如跟着你作个徒弟罢,好歹也能吃上饭!”
牧晨闻言,深深望了周希曼一眼,心想这小姑娘虽然可怜,但是萍水相逢,也不知她品性,天赋如何,岂能随意收了作徒弟,只是周希曼自己不收,自然有她深意,心中如此想,牧晨转向花秀道,
“这样罢,我收你作记名弟子,日后到底如何,还需看咱们有无师徒之缘!”
花秀听得牧晨话语,心中大喜,立时跪在雪地叩了三个响头,庄重拜道,
“徒儿花秀拜见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