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考虑把那些没救了的人留下吗?”光团突然开口问她。
宫九歌:“他们也会变成旱魃?”
光团:“那倒不会,但是他们会死的很难看……字面意思上的,很难看。”它还特意解释了一句。
宫九歌:“比那堆尸山还难看?”
光团反驳:“至少他们是完整的哇。”
宫九歌有种不好的预感——
迎过一波旱魃攻势的众人,走的步步惊心,生怕一个不小心再把自己搭进去。而那些先前被旱魃所伤没有及时清理的人,更是心惊胆颤。
过道边缘的雕花石柱上,呈着硕大的宝珠照亮通途,有的人甚至按捺不住,偷偷取了几颗下来,藏进怀中。这般价值连城的宝物,若是能带出去,想想都是一件美事。这些人看得明白,若真有什么奇珍异宝,也轮不到他们来拿,不如带点财宝出去来的划算。
走了一段路,不见有丝毫异样。
光团说:“其实这段路还算平和,吧,如果你什么都不碰的话。”
宫九歌:“继续说。”
光团哑然:“我是看到了才知道,什么都看不到我怎么说哇!”
宫九歌听了一会儿,回头嘱咐众人:“别碰这里的东西。”她的位置看不到后面的人,自然也不清楚他们做了什么。
宫九歌自认尽了本分,没再多言,然而下了手的人心虚,以为她是在故意敲打,就这样,一个致命的误会诞生了。
音妺走了几步,忽然偏过头手指成梳状理了理头发,宫九歌看了一眼没注意,等她忽然想起来什么后,停下了脚步。
音妺条件反射警觉起来,却没发现有什么异常:“怎么了?”
旁边的人注意到这边的不对,也都屏气凝神。
宫九歌问她:“你刚刚在看什么?”
音妺一愣:“什么?”
宫九歌重复了遍她刚刚整理头发的动作。
音妺下意识道:“我没勾人啊。”
宫九歌:……
音妺自觉口误,在对方脸色沉下来之前匆忙改口:“你说这个哈,刚刚好像看到个镜子样的东西,女孩子嘛,条件反射。”说完,她自己也察觉了不对,这地方哪来的镜子,况且刚刚那一刹那,她竟然没察觉到一丝不妥。
二人对视一眼,没有贸然出声。
“噗通”一声轻响,在队伍的最末端,没有激起丝毫波澜,甚至连他身旁的人都没察觉异常。
“咦?”光团吱了一声,低低嘟囔了几句。
宫九歌视线一转,看到一个无头尸体静静地立在人群之后。他的头歪在地面,眼睛静静地看着人群,而旁边的人不曾注意到异样,脚步来回走动间,头颅被踢来踢去。迎着暗沉的光线,这一幕阴沉而诡异至极。
许是她的目光太直白,引的一众人往同一个方向看过去。
“他做了什么?”
宫九歌声音冰冷,目光给人难言的压迫感,她看的是於戏门的领队。领队怀里还藏着宝珠,经她这么一瞪,只感觉浑身发寒,唯有珠子火热。
“我,我不知道啊,”那人咽了口口水,声音不自在的说。
音妺仔细打量一番,说:“这不是之前被旱魃所伤,没救了的那人吗?”因为伤口在脖颈要害处,所以不能刮肉治疗的那人。
头颅掉落在地,翻滚几圈,本该血腥淋漓的场景,但是对方的脖颈断裂处却没有流一滴血,断裂处无血无肉,只余下乌黑粗糙的皮呈着细碎状,像是不曾善待的木料,透着风吹雨打后的腐朽感。
“这就是被旱魃抓伤的后果?!”
“这是被抓伤后不曾处理的后果。”有人纠正前言。
宫九歌想着光团那句“死的很难看”,心想难道就是这样?
“别说我没提醒,离他远一点哦。”光团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
宫九歌第一时间提醒众人:“退后。”
众人听到这话的第一刹那便离的那尸体远远的,只是在她说话后,没有发生任何动静。
迎着他人疑惑中带着询问的视线,宫九歌晃了晃手里的东西:“它说的。”
众人了然,收回目光。
半晌,尸体还是没动静。
洛玄奕:“赶路要紧。”
音妺难得附和了他一句:“於戏门的人若是不忍心,将尸体收着也行。”
其余人下意识看向宫九歌的方向。
宫九歌:“我没让你们守着。”等着看变化是什么奇怪的恶趣味?
队伍的三个核心都发话了,人们也不愿意多逗留,当然,地上的尸体也没人去管,静静地立在那。一人脚下被什么绊了一下,不小心撞到了尸体……
“啊!”那人一个没忍住惊声尖叫起来。被他撞倒的尸体突然分解支离,身体表面瞬间腐朽,先是青紫的尸斑,再则尸体开始膨胀,难言的恶臭蔓延在过道里,接着尸身表面开始溶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滋生蛆虫。短短片刻,这具尸体呈现出死亡许久的姿态。
光团:“呀,弄脏了哇。”
宫九歌还没反应过来它说的是什么,就见过道里的照明宝珠又亮了几分。长年养成的反射弧让她对危险异常警觉,眼前的异样以及光团的话语,无不是危险的征兆。
“跑!”宫九歌转头就往前方而去,十一等人紧随其后。
音妺反应快,在她开口的当儿就带着手下闪人了。过道前方是一扇沉重的大门,机关在它五米有余的位置。
宫九歌眸子一沉,过去将机关扣下,大门应声而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