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吏部尚书可是掌管着官员任免的大权,他若做了刘尚书的女婿,还怕这老丈人不替他铺好青云之路吗?
“状元公,你还犹豫什么呢?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可是过了这个村没有这个店呀,你可千万不要错过时机再懊悔莫及,要知道三鼎甲另两位榜眼和探花早已登门提过亲了,可是尚书大人独独钟情于状元公你一表人才,年轻有为呀!”
又是橄榄枝,又是锋利剑,把个杨沐飞说得坐立不安,左右为难,不禁在心里抱怨起王丽枫来:娘子啊娘子,你为什么不在遇到表哥之前便遇到我呢?弃妇的身份是个紧箍咒,私奔之举又将成为我一生污点,你让沐飞如何是好啊?
“状元公,你为什么沉默不语?你倒是表个态啊!”周侍郎催促。
杨沐飞叹道:“周大人,学生这不是进退两难吗?”
周侍郎又得意地笑起来,挥手道:“不难不难,且听下官再与你分析分析。这进嘛,尚书女婿,青云直上;这退嘛,就退回临县去,白衣书生,两袖清风,不过貌似这临县也退不回去的哟,因为你和王氏私奔,杨老爷杨夫人恨极了王氏拐走他们心爱的儿子,状元公你也是无颜面对家中二老哟!回不得临县,还可以回洛县,但是王氏在洛县背着个弃妇的名声,只怕状元公与她回洛县去日子终究是不好过的。”
“不要再说了!”杨沐飞惶恐地站起身来,面色涨得通红,“我和我家娘子两情相悦,她与我离开洛县,来京赴考这一路,跟着我餐风露宿,吃尽苦头,却没有半句怨言,一路之上,做绣品卖钱资助我读书生活,我能高中状元与她的功劳密不可分。想当初我在宏词科中落第,原也不是什么天资奇才,是娘子的鼓励和支持我才有今日的风光,我怎么可以做出过河拆桥上屋抽梯的事情来?我与娘子曾经发过誓,祸福生死绝不变心,所以,侍郎大人你不要再说了,我我我绝不做那忘恩负义、背信弃义的qín_shòu!尚书府的婚事,恕学生不能答应。”
“状元公,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周侍郎面色一冷,声色俱厉起来,“什么誓言,什么山盟海誓,都是假的。”
“不为誓言,单为娘子对我的一片深情,我也绝不能辜负。侍郎大人有所不知,娘子她前一次婚姻失败,万念俱灰,我是她隆冬过后遇到的一抹春阳,只怕我若再弃她而去,休书便成了那催魂令,娘子她定然想不开,闹出人命来的。”
“状元公好迂腐,你与她既然是私奔,又何必需要什么休书呢?她遭遇过一次抛弃,死了吗?没有,反倒是另结新欢与状元公你私奔了,那状元公你又为什么笃定她与你分开之后一定会想不开自裁呢?据下官判断,这王氏绝非烈女,下官对状元公你打一百个包票,包管王氏绝无性命之忧。奉劝状元公不要再胡思乱想了,大丈夫当断则断,不然,只怕要懊悔一生了。”
周侍郎咄咄逼人,杨沐飞瘫在椅子上,全身发抖。
“状元公,这尚书大人家的亲事你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那就答应了吧!”杨沐飞也不知这“答应”二字是如何脱口而出的,只是说完之后,才惊觉自己早已汗湿衣襟。此刻,他犹如船到江心马临崖上,再无退路。而周侍郎早已兴奋地拍掌大笑。
“好好好,识时务者为俊杰,状元公,下官这厢道喜了,状元公既然答应了尚书府的亲事,那今夜便留宿府内,择日完婚吧!下官这就向老尚书复命去。”
周侍郎立即要走,杨沐飞拉住他道:“今夜就要留宿府内吗?可否让学生回客栈与我家娘子道个别?”
“你家娘子?状元公是糊涂了吗?你家娘子就在这尚书府内呀!哦,状元公要是担心那王氏,下官这就派人送二百两银子给王氏,让她早日打点行装回洛县投亲,这也算状元公报答她这一路来的照应之恩了。”
周侍郎说着欢天喜地去了,屋子里立时沉寂下来。杨沐飞呆呆坐着,如坠深渊,浑身上下是无边无际的寒冷。一切如在梦中,却又那么真实地发生了。
丽枫,你可会恨沐飞在你还没愈合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丽枫,能不能不要恨我?叹只叹,功名二字困书生一世,沐飞也是身不由己呀!
杨沐飞越想越伤心,终于是泪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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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丽枫在客栈内一直等到月上柳梢头,也不见杨沐飞回转。心里担心杨沐飞去尚书府不会遇到了什么事吧!想去尚书府打探,又不知尚书府在何处。
店小二来询问:“状元夫人可要用晚膳了?”
王丽枫哪有心情吃饭?摇摇头让店小二出去了。
新月微明,清风徐拂,王丽枫终于等到了尚书府传来的消息并二百两银子:新科状元杨沐飞已被吏部尚书招为东床,不日将与灵芝小姐成亲,特奉二百两银子与丽枫姐姐作返乡盘缠。
王丽枫捧着那二百两银子,惊得浑身发抖,她抓住来人问:“状元公原有妻室,尚书大人不知吗?怎么就招为东床了?”
来人冷笑:“谁说状元公原有妻室?可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有大红花轿三媒六证?”
王丽枫愣住,凄然地摇了头:“没有。”
“既然没有,何来状元公原有妻室一说?状元公有一句话托我转告这位小姐,奔者为妾,父母国人皆贱之,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