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舅哥,小七……”
“王爷……”
双方打了招呼。白振轩道:“阿暖刚刚回来,我和小七商量了一下,决定让她回王府照顾阿暖一段时间,等阿暖平安生产了,再让她回来。”人前唤小七,人后唤心砚,白振轩已经转换自如。
张易辰看了小七一眼,见她一副乖巧温顺的模样,心想比起锦橙锦屏那几个丫头,白云暖自然是更喜欢小七的,于是便应承了。
小七当即携了包裹,跟着张易辰回了雍王府。
张易辰回到雍王府自然是直奔安品园,白云暖正在安品园内坐立不安地等着他。清冷微明的月色淡淡地洒在白云暖身上,宽松的袍子将她的身子衬得空薄无物,张易辰不免心中一疼。
白云暖从回廊长椅上抬起头来,张易辰已经一阵风卷到她身边抱住了她,喃喃在她耳边说道:“傻瓜,你这是在等我吗?夏夜,蚊虫多,你也不怕被咬伤?”
白云暖心头甜滋滋的,她在他怀里道:“真娘给我抹了驱蚊水,蚊子不咬我的。”张易辰捋起白云暖的袖子察看了她的手臂,果真没有被蚊虫咬伤的痕迹,这才放下心来。
白云暖抬头间,见廊下台阶上立着小七,“咦,小七怎么来了?”
小七已经盈盈上前拜见了白云暖,答道:“少爷让奴婢来照顾王妃,直到王妃生产。”
“大舅哥一番好意,你就不要拒绝了吧!”张易辰软言温语。
白云暖于是没再说什么,让小七先下去休息。
张易辰陪着白云暖在廊下看了一会子月色,白云暖问他道:“王爷为何从蒙古回京走了那么久?差不多用了比平常人多一倍的时间。”
张易辰叹口气道:“因为在蒙古多耽搁了一点时间。”
“因何耽搁?敢是因为娜仁高娃公主?”
张易辰点头,“你一定料想不到娜仁高娃为了留住我,用了什么激烈的手段,她竟然割腕自杀……”
“啊?”白云暖惊呼,“那她现在怎样?”
“发现得及时,救过来了,蒙古王让我无论如何都要在蒙古陪伴娜仁高娃一段时间。我只好留下几日,等她伤势稳定了,就火速回京,谁料想你竟然遇到那么大的灾祸。幸而戚杰,不然,我真觉自己对不起你。”
张易辰面有愧色,白云暖心又不忍,安抚他道:“总算是有惊无险。王爷不必自责。其实,我能化险为夷,除了戚杰舍命相救,还要感谢一个人……”
白云暖向张易辰讲述了山野遇宁莫母子之事,张易辰当即表示次日便要派人去将那母子二人接来。白云暖心满意足地靠在张易辰怀里,二人缠缠绵绵说了一会子情话,便双双回屋睡下。
次日,张易辰让侯伯勇派人去接宁莫母子。
彩星、沉林两姐妹相约着来王府探望白云暖。
白云暖便差人去编修府将白苹也接了来,表姐妹四人组了牌局,玩了小半日。真娘劝道:“两位表小姐和大小姐还是饶了王妃吧。一旦王爷回府知道你们缠着王妃玩牌,肯定会怪奴婢没有监督王妃休息,奴婢的日子可不好过。”
众人素来敬畏张易辰,赶紧收了牌局,白云暖嗔怪真娘道:“人家从坐上牌桌就连输几局,幸而这局转了运,你就来扰乱,害怕王爷责怪恐是借口,你定是收了她们三人的好处了。”
真娘连呼冤枉。
沉林嘴皮子利索,笑道:“真娘现在可是雍王府内的女管事。今时不同往日,她哪里能看得上我们那点子贿赂?”
彩星道:“阿暖不过是和真娘开玩笑,偏你就当真了。”
众人笑了一会子,撤了牌局。去王府湖心亭里乘凉吃瓜果。盛夏,湖心亭里凉风阵阵。彩星和沉林吃着吃着便竞相呕吐起来,原来二人皆都喜事临门。白云暖忙向二人道喜,忽而瞥见白苹一人独自落寞,泫然欲泣,便也心情凝重起来。
晚饭时分。白云暖放彩星、沉林自家去,独留了白苹共进晚膳。白苹伤怀道:“你和彩星、沉林都是有福之人,偏生我是前世没有积福的。一个女子做不了母亲,那么她这一生便是白活了,终是不完整的。”
白云暖欲要安慰,却发现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便道:“苹姐姐不要太过悲观,有些人开花结果早,有些人开花结果迟,或许是苹姐姐与孩子缘分未到,不过多花些时日去等待便是了。”
白苹的眼里已经有泪花浮现:“只怕我愿意等,有人却等不及。”
白云暖一颤:“难道姐夫有意见?”温鹿鸣一向厚道,不是这样会为难妻子不讲理的人啊。
白苹摇头道:“你姐夫的心性,你是了解的,他是宁可自己委屈,也不肯在面上说道半句,只是公公他就未必肯设身处地着想了。”
“温先生知书识礼,怎么也成了这样的人了?”白云暖有些气愤。
白苹却替温诗任解释道:“其实站在公公的立场上,他着急也是情有可原,毕竟温家世代单传,若到了我这里断了香火,我岂不成了温家罪人。”
“姐姐,你又不是成心想这样,这一切都是命里意外罢了,”白云暖握了白苹冰凉如水的手,安抚道,“我会尽力帮你搜寻治疗不孕不育的良方的,姐姐宽心等着,终有一日能成的吧!”
白苹趴在白云暖肩头,委屈地哭了一场,晚饭也吃得极少,只是象征性地陪着白云暖用了一会儿餐,便起身回编修府去了。白云暖自然是理解她,这样的处境哪里还有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