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公子说道:“快快动手!小半个时辰之内,可以做完吗?”
“韩公子,你就放心吧。”那壮汉应诺一声,又低声呼喝道,“兄弟们,快快动手。”
许多男人低声应诺,又是一片沙沙脚步声,他们转身离开了亭子。‘卟通’,‘卟通’几声响,有几个男人甚至直接跳进了湖水里。
韩公子又道:“王管事,请留步,我还有一事相求。”
“请公子吩咐。”
“嗯,这湖上的风大,吹到伍姑娘,恐怕不好。王管事,我问你,你还有多余的布匹绸缎、细木条、竹钉子这些建材吗?”
“嗯,我们都是事先计算好工程量的,却不知公子要做什么?”
韩公子说道:“我想把迎着风的这两面都用布匹遮挡起来,这样,凉风就吹不到伍姑娘啦!”
那壮汉呵呵一笑,说道:“韩公子如此郑重吩咐,我还以为是什么为难事呢。这算什么,十分容易做到的……”
随即,这王管事话锋一转,吩咐自己的手下,“阿三,阿牛,你们也都听到韩公子的话啦!你两个办好这件事。”
两人应诺。
那个小书僮也在这里,说道:“韩公子,貂裘拿来啦,公子想要干嘛?”
韩公子道:“你看,伍姑娘倚着手臂睡在这里,多漂亮呀,来,咱们把这貂裘盖在她的身上。”
说着话,伍静萱觉得身上一阵温暖,仿佛有一张柔和、宽大的棉被盖在了自己的身上。
紧接着,亭子周围的湖水里响起了一阵阵十分奇怪的嘈杂音响:
许多人趟着水走来走去的流水声,在水里拖拽重物的溅水声,工人们呼号子相互应和的声音,叮叮冬冬敲打木锤的声音,呼啦呼啦迎风展开布帛的声音……
这许多声音都混杂在一起,形成了一种虽然轻微,但却连绵不断、单调枯燥的嗡嗡声,吵得人心烦意乱。渐渐地,伍静萱感觉头脑越来越沉重,思维越来越困难,昏昏沉沉地熟睡了过去。
不知这样沉睡了多久,耳畔突然响起莺莺大姐甜腻腻的声音:
“静萱,吃了这一碗解酒汤,你就醒过来啦!”
一股刺鼻的苦辣辛酸的味道直冲伍静萱的脑门。迷迷糊糊之中,伍静萱扭头躲避。忽然,伍静萱的鼻子一紧,被莺莺大姐拧住了鼻孔。伍静萱张嘴呼吸,一股味道刺激难闻的药水灌进了自己嘴里。伍静萱不由得吞下了一大口,嘴里含混不清地‘啊’了一声,想要把嘴里剩下的药水吐出去。
莺莺大姐的手法十分迅速巧妙,松开她的鼻孔,却托住了她的下巴,猛力向上一提,伍静萱由不得高高扬起了头,那嘴里的药水顺着喉咙全都灌下了肠胃里去了。
伍静萱急急喘气,干呕数声。
小韩在一旁,连连叹气,十分不忍的样子。
伍静萱喘了几口气,正要再吸一口气的时候,莺莺大姐眼疾手快,又给她灌了一口药水,顺着吸气,伍静萱又把这口药水咽了下去。
莺莺大姐浪声笑道:“乖女儿,我今天是喂你解药,并无恶意。你不要挣扎了,挣扎也没用,彼此徒然费劲而已。”
伍静萱大怒,紧咬牙关,示意反抗。这时,她觉得自己的手臂腿脚似乎比刚才有力量了许多,便拚命挣扎。却仍然被莺莺大姐擒拿着,挣脱不开。
伍静萱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莺莺大姐折磨人的样子。不过,莺莺大姐折磨人的诸般手段,她倒是听过不少的传言。许多姐妹们私下里谈论起来,往往吞吞吐吐的,不寒而栗。甚至,还有的人说,观看莺莺大姐折磨人,简直就是一种恐怖的艺术。好像是眼镜蛇在捕食猎物,那种邪恶到极致,却又优雅到极致的感觉,融合在一起,堪称完美。使得你即不敢再看,可是,又忍不住还想继续再看。
伍静萱知道,莺莺大姐现在折磨自己的手段,就是传说已久的莺莺姐给小姑娘灌毒药的绝技。
据说,莺莺姐每次给人灌毒药,总要使用一个特制的瓷瓶,这个瓷瓶细颈大肚,瓶口镶铁,细如针孔一般。一只手提着,无论受害人怎样挣扎晃动,瓶里的药水都不会泼洒出来。
莺莺大姐年轻的时候,就比一般人的身体魁梧,现在不必控制饮食了,便肥胖起来,愈发的身大力沉,她又是年轻时练过功夫的,较量起来,身强力壮的男子都不是她的对手呢。所以,每次她要折磨人的时候,另一只空着的手掌,就用擒拿的手段,同时握住受害人两只手掌的各一节手指,受害人再也是挣脱不开的。
莺莺大姐再用自己的粗壮手臂把受害人紧紧拢在自己的身侧,利用自己的体能优势压制住受害人,真的好像是一条大蟒蛇紧紧缠住猎物,不肯放松。
然后,再利用受害人张口喘息的机会,强灌毒药,据说,她发挥最出色的时候,甚至一滴药水也不会浪费的。灌进四、五口以后,受害人便无力挣扎,只得任人宰割了。
伍静萱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自己也尝到了这样的毒辣手段。以自己现在的亲身而历而言,往昔的传闻,千真万确,并非虚言。
多么惨痛的领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