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荣皱着眉头,十分苦恼的模样,说道:“我大伯父虽然没有明着说过,不过,家里的长辈们也都明白,大伯父最盼望大堂姐或者是二堂姐能够与李文大哥结亲,既然大伯父存着这个念头,其他的叔叔伯伯们自然不肯抢了大姐与二姐的风头啦。”
“噢,大堂姐和二堂姐是大伯父的亲生女儿,对不对?”
乔荣点了点头,道:“当然。”
“那么,李文大哥是什么意思呀?”
“李文大哥的意思?我们这些兄弟姐妹们都是从小一起玩大的,彼此感情都很好的。”
“嘻嘻,乔兄,我意思是说,李文大哥有意想从这两位堂姐里面找一个做老婆吗?我看呀,以乔兄你的堂堂相貌和敦厚气质而言,你的这两位堂姐也一定都是大美人。”
“啊,静萱,多谢你的夸奖。我的这两位堂姐的追求者也还是蛮多的。可是,你不知道呀,李文大哥选……选……嗯,挑选老婆,可不能看相貌的呀。我觉得,李文大哥并不想在我们乔家找老婆的。”
“为什么?你们两家这么亲近,你又与你的李文大哥这么要好,结成妻兄、内弟,岂不是更好?”
乔荣眨了眨眼睛,说道:“我听周老师讲课的时候,讲过‘金玉满堂,莫之能守’的道理。根据这个道理推演,如果我们两家不再亲上加亲的话,也许……可以相处得更长久。”
“古怪,古怪,这是个什么道理?”伍静萱啧啧称奇。
乔荣说道:“这个道理嘛,解释起来挺复杂的,一句话两句话可解释不清楚。可是,如果你明白了,这个道理也挺简单的。”
伍静萱轻轻地打了个哈欠,现在可没有心思听乔老师讲课。于是,伍静萱抢着又问:“李文大哥不想娶乔家的姑娘,可是,乔大伯一定要把自己女儿嫁给李大哥,乔兄,你夹在中间,一定很难做人吧!”
“啊!静萱,你真聪明,这件事可愁死我啦。大伯父要我劝说大哥做婿,大哥又希望我能够劝说大伯息了这个念头,他们两人彼此都不愿直接把这话儿挑明,暗地底鼓捣我出面。两个人,我谁也得罪不起呀,唉,提起这事,我也是一肚皮苦水,没个可以倾诉的地方呀。”
“那么,你大哥总不能一辈子不娶妻呀。乔兄与李文大哥这么要好,这种事情,李文大哥就从来没有向你漏过什么口风吗?他是怎么想的?”
“嗯,这件事情,利害极大,其间的人际关系十分复杂,李文大哥只是暗地里与周老师讲过这些事情,却都是背着咱们兄弟们的。我呢,也有自知之明,这件事情,我还乐得不掺和进去呢。搞不好的,不但兄弟做不成了,说不定还得反目成仇呢。”
“噢,乔兄,你也是一个通达之人呀!”伍静萱夸赞说道。
乔荣摆了脑袋,颇有几分得意,说道:“咱们小兄弟里面,也有几个不知深浅的,自作聪明,故意拿着假话儿去试探李文大哥,哼,都是在给自己挖坑儿呢!指不定哪天就惹恼了李文大哥,给他们好果子吃呢。”
伍静萱皱了皱眉,现在,基本上可以判定,李文大哥八成是富贵人家的子弟。想像着李文住在富丽堂皇的大屋子里,整天价动脑筋算计别人,或者被别人算计,伍静萱突然觉得,李文不像上午烤鹿肉时候那么可爱了。
乔荣瞥了伍静萱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所以啦,要想成为我大嫂的,可不能是没有根基的平民百姓的女儿。即使大哥喜欢,娶了回去,旁人自然不敢多说什么。可是,李文大哥的那个院子里,岂是普通女人可以站得住脚的?怕是被别人算计着害死了,都不知道真正的仇人是谁呢!娘家没人能够给做主,一领破席子卷出去埋在乱坟岗子里,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喂!静萱,你那个表情是什么意思?别误会,我讲的这件事是数十年前的旧事了,我们也是听老辈人讲的。与李文大哥无关。”
“哎呀,你的李文大哥的那个院子是个什么魔鬼洞窟呀,没有王法的吗?”
乔荣撇嘴冷笑,扬眉瞬目,好像十分蔑视王法的样子。
伍静萱当然明白,乔荣这一大篇子话都是故意讲给自己听的。她转了转眼珠子,换了个话题,又问:“这位周老师是什么人呀,你大哥好像很尊重他的样子。另外,李大哥的父母都还健在吗?他们应该在儿子婚姻的问题上最有发言权吧!”
乔荣立即又换了一种恭恭敬敬的态度,说道;“咱们周老师,道德学问都是没的说的。当年老太爷还在世的时候,就特别尊敬周老师。每次与周老师相见,不但免了周老师的宾主相见之礼,甚至老太爷还要降阶相迎,这都是不世出的礼遇啊。周老师也经常说,要用一辈子报答老太爷的知遇之恩,把两位小……小少爷培养成栋梁之材,能够撑得起这份家业来,才算安心。将来死了,黄泉之下,才有脸面再与老太爷把酒言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