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狗子,你还是把路走好吧,别他妈的一颠一颠的,快滚蛋!”张志贤眼一瞪,一张黑脸有些难看。
“五哥,咱们走吧,还急眼了。”六狗的小白脸挤出一丝僵硬的笑容,三个人自讨没趣的溜了过去。挨骂还得陪笑脸,一者志贤辈分大,二者他们兄弟二人从小就有些怵张志贤,不敢惹他,深知他那牛脾气的厉害。何况还有这么多人,惹不起,躲得起。
“二哥,咱们祖坟上的土被他们家的老大挖了不少下来。”张山泽在二哥耳边小声说了一句。
张近泽听到这话,只觉心里一沉,问道:“是吗?真有这事?”
“我是听二伯家的三哥这么说的。”三哥小名老虎,是本家兄弟。
“老虎哥也知道吗?我怎么不知道?明天去看看。”既然老虎哥都这么说那就错不了!张近泽心里震怒。
“他们家老大不是个玩意。”张志贤说。“用我跟你一起去吗?”
“不用,这是家族上的事,你插手不好。”张近泽皱着眉头说。
“行,去看看再说,需要哥就说一声。”张志贤比近泽大一岁,长得粗壮结实,颇为豪爽。二人从小不打不相识,早已是莫逆之交。
张近泽不置可否,点点头,又摇摇头。
张庄村头的西南角,有一片林子紧挨着村庄。以前这片林子是一片乱坟岗,由于村里人口的增加,房子逐渐盖到了这片树林跟前。这里有二十多座坟茔,有大有小,个别的几乎看不出来。这说明,有的还有后人在维护,有的已经没人管了。年代久远,风吹雨淋,有些坟头在慢慢的消失。
张近泽他们这个家族的部分祖坟也在这里,其中一座距今有二百多年,这座最久远的祖坟几乎正对着张志山大儿子张敢(外号大杆子)家门口,直线距离仅有十几米远。平常时候,他就在这座坟头跟前栓一条狗,也会栓一头驴,导致那跟前肮脏不堪。在他家人有意无意之下,坟头上的土日渐减少,就像倒扣的大铁锅那么大了。假以时日,坟头就会消失。唯一见证的就是坟头旁边那块青石板,大概是祖上先人立不起石碑,放了块青石板,在无声诉说着这座祖坟的历史。
张山泽用手指着,说:“二哥,你看……”张近泽看到这个情景,心里忍不住愤怒。走过去在驴屁股上踢了一脚。门前一条黄狗嗷嗷叫着就想跑过来咬人,看到来人手里有镢头,又吓得直往后缩,只是叫唤不停。
大杆子的媳妇听见门前狗叫声,走了出来。她身后跟着一个七八岁的儿子。
张近泽没有理会她,他不想与女人争吵,只是在坟前看了看,然后就走了。
大杆子媳妇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目光疑惑又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