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耀一个人在球场上打着球。
平时工作忙碌,最惬意的时光便是能在球场上贪得片刻安宁,如果不是遇见安黎这小子,他恐怕连来球场的时间都不会腾出来。
工作是麻痹自己最好的办法。
起跳,扔出一个三分球。
球精准的进入篮筐,落入篮网然后坠入地面。
江耀正要过去捡球。
一个从门口进来的女人东张西望,左顾右盼的在寻找着什么。
江耀在看见她的脸之后,顿时僵住了捡球的动作,瞳孔骤然收缩,心脏也在加速狂跳,整个人血液逆流。
安楚楚!
他整整找了十五年的安楚楚。
竟然就在江城,她哪里也没有去。
本来他还以为是幻觉。
可是看到她额头上的那道疤痕,被她清晰的暴露在外。
她没有再流刘海,而是勇敢大胆的将丑陋的疤痕表露出来。
难怪他会找不到她。
这些年的寻人启事,他用的全是她没有疤痕的漂亮照片。
却不成想,她竟故意用疤痕掩饰了自己的美貌,从而躲过了他的找寻。
安黎,你给我出来!臭小子,你别躲了。
安楚楚一边喊一边往球场中央方向走。
她左右张望的视线,仿佛过了一个世纪才注意到球场中央站着的江耀。
在见到他的那一刻,安楚楚顿时了脚步,脸上的神色骤然崩紧。
似乎见到了最不想见到的人。
但很快,她的表情又恢复如常。
这些年她就在江城生活,哪里也没去。
江耀的新闻满天飞,跟谁闹了绯闻了,又拿下什么项目了。
她不想去看,但现在这个网络时代,不想看,这些新闻也会出现在她面前。
所以,江耀过的怎么样,她很清楚。
也没什么值得欣喜和激动的。
反倒,她不想让他认出自己,也不想跟他有所交集。
安黎。你在哪儿?安楚楚的视线从江耀的身上移开,继续寻找安黎。
而此刻的江耀也才反应过来。
她在找安黎。
她就是安黎的母亲。
难怪第一次见面他会觉得安黎身上有她安楚楚的影子,他正好也姓安。
更重要的是,安黎既然是她儿子,那么意味着。
安黎现在十五岁。
也就是说,安黎是他的儿子。
她当年的孩子根本没有掉。
真是太好了。
江耀狂喜,抑制不住心底的激动。
安楚楚转身往别处寻去了。
江耀立即迈开步伐追赶上她,等一下。
江耀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安楚楚定住脚步,没有回头,僵滞了三秒,她才笑着转过身:先生,请问你有什么事?
先生?
好一个先生,在装作不认识他吗?
行,那他就配合她把这出戏唱下去。
你长的很像我的爱人。江耀故意这么说。
是吗?我长的这么丑,应该不至于跟您的爱人长的像吧?安楚楚抚着自己已经有些岁月沉淀的脸,尴尬的笑。
你的脸简直跟她一模一样,就连额头上的伤疤都一模一样,请问你叫什么名字?江耀知道她不肯认他,所以他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跟她接近。
否则她会像刺猬一样把他狠狠推开,并且扎的他满身都是刺。
我姓楚。先生,不好意思,我找儿子呢。安楚楚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然后转身就走。
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不知是因为江耀没有认出她,还是因为看见他,就不自觉的回想起曾经的种种,仿佛硬生生将结痂的伤疤撕扯开。
你的儿子是叫安黎吗?江耀在她背后问道,铿锵有力的嗓音在偌大的体育馆内回荡。
安楚楚定住脚步,再一次回头,脸上变成了惊慌的神色。
江耀是不是已经查到安黎是她的儿子了,他为什么会认识安黎。
他想要干什么?夺回孩子的抚养权吗?
他故意装作没认出她,就为了暗示她,他是来跟她抢儿子的?
脑子里瞬间思考了无数个问题。
但每一个都有着不好的预感。
你怎么会认识我儿子?安楚楚冷声问。
前段时间就认识了,他经常逃课,而且很叛逆,他喜欢打篮球,我也喜欢,所以就能约上一起。就连刚才,他都说他要藏起来,让我帮忙顶着。
江耀平静的望着安楚楚。
时隔这么多年没见,现在重逢,心中那抹想念似乎一下得到了缓解,心情也变得舒畅了不少。
他用了整整十五年的时间来沉淀掉自己身上的戾气和傲气。
现在的江耀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年轻气盛脾气古怪又傲娇的男人。
他现在沉敛稳重,早已戒骄戒躁,心如止水。
他懂得如何运筹帷幄,懂得什么叫做细水长流。
很多东西,如果想要得到,万万不可急于一时。
你的意思是我不是一位合格的母亲对吗?连自己的孩子都教不好,逼的他整日逃课来跟我对抗?安楚楚很敏感,从江耀的话中,她似乎解读到了一个父亲对她的那种怪罪和指责。
可是,他江耀又凭什么指责她。
她是怎么冒着生死保胎保到七个月早产生下来的,又是怎么冒着生命危险生下他,又辛辛苦苦将他抚养长大的,这些他江耀什么都不知道。
就算他真是为了孩子来的,她哪怕用命也会捍卫好自己的孩子。
我无权过问你的教育方式,我觉得安黎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