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透着蹊跷,对联对出之后,二十贯的酒席已经吃了,怎么还多出一百两的贺仪呢?
想了一会儿不得其解,也就随他了,反正自己还赠了一个上联给他们,想来这幅上联至少会给酒楼带回十倍的回报,也算对得起他们。
原来那个小萝莉是掌柜的贴身丫鬟啊,真特么的造孽,他已经脑补出一幅一树梨花压海棠的场景来,多好的花朵!
不知怎么就想到了德田重男……尼玛,居然有反应了,幸亏穿的是古代长袍!
嗯,烟锁池塘柳,这幅千古绝对……不知道那些骚客们会不会趋之若鹜。
官船行驶起来一路畅通无阻,那些民船见了基本会提前避让,离东京越近,摇橹的船夫越是卖力。
船到西水门已是戌时,水门已然关闭,赵良嗣出示了随身出使官文,这个身份是有特权的,可随时进城。
水门的铁栅栏被绞开,官船自有专门的停泊之处,上岸之后,正是东京不夜天的开始。
赵良嗣还要去枢密院值班房缴了公函,这种东西是不允许出现在家中的,无论什么时候入京都先把公事交代清楚后方可自行其事。
奕子枫便与他告别,赵良嗣给了他一个帖子,叮嘱明天中午到他府上,想必一上午他的下人也能把购买乱石滩的事宜打理清楚。
告别了赵良嗣,奕子枫带着黑牛行走街头。
第一次站在历史上的东京城内,这种千年的交错让他有种极为不真实之感。
西水门繁华如梦,灯火通明,商铺林立,行人如织,他终于看到了现实版的清明上河图。
黑牛也是人生第一次来到京城,这个以一敌四的壮汉居然有了敬畏之心,跟在奕子枫身后亦步亦趋像个小媳妇。
戌时换成后世的时间是七点到九点,他们转了一会差不多已经到了戌时三刻,奕子枫习惯了手表,突然间发现想知道时间基本靠猜,顿时深感不便。
要是能有块手表多好,电子的就别想了,但机械的也好啊,手表的结构他很门清,老爸以前曾做过钟表厂检修工,家里也废弃的主板夹板一堆,把条盒轮时轮分轮秒轮组装好了,不装摆轮和擒纵叉,拧成螺旋桨状的塑料片粘在秒针上就能当小风扇用,可惜没有精密机床,那些小齿轮更需要精密的冲床和模具,这个以后慢慢想办法吧,但是做一台摆钟呢?
这个倒是可行,毕竟体积大,结构更简单。
胡思乱想的边走边看,又寻思着怎么把盐推销出去。
忽听黑牛肚子咕咕直叫,这才发现已经六七个小时没吃饭了,他饭量不大没啥感觉,黑牛不行,这家伙新陈代谢太快简直就是动车的速度,所以那身肉来的不是没有原因的。
黑牛一脸窘相的捂着肚子,多亏了黑夜掩盖住他那臊红的脸。
该找个地方吃饭了,顺便搞搞推销。
繁华地段的酒楼饭馆大多人满为患,这样的地方推销制作的新盐估计要废些周折,第一人家没有时间接待,第二生意好这种新盐的重要性凸显不出来,他沉思了一下,心里已有了计较。
出了闹市区,行人稀少了许多,灯火也暗了下来,朔月的夜空变得更加星光灿烂,这样的夜空特别容易让人想家。
想到端午渐近,自己独处异空,今年再也吃不到母亲包的粽子,奕子枫鼻子发酸,忽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思念是一种病,一样的来如山倒,去如抽丝,他一时觉得心疼到不行,控制不住自己,蹲在路边眼泪就奔涌而下。
黑牛傻眼了,他从小到大就没干过劝人不哭的这种活,何况少东家哭的这么措手不及,他只好站在一旁干着急,忽然间,也放声大哭起来。
这家伙嗓门太大,哭得跟得了绝症似的,行人都吓了一跳。
奕子枫被他一下子就把眼泪呛回去了,太丢人了,害的老子也被人家发现在哭了。
抓起黑牛就走,再不走就有人围观,一边走一边数落他。
“好好的你哭什么哭?”
“少东家不也是好好的就哭了?”
“谁跟你说我哭了?我那是以泪洗面,没见到今天风沙很大吗?洗把脸都不得安宁!”
“啊?那、那少东家继续洗,我帮你放风。”
“滚!眼泪都吓回去了还洗个屁,找地方吃饭去!”
……
朱富贵坐在柜台内翻来覆去的算着今天少的可怜的流水,小二手支着脑袋坐在饭桌旁打盹,饭馆内就一个客人,醉醺醺的端着酒壶喃喃自语不知道说着啥。
唉!朱富贵叹口气放下算盘,一天不到二两银子,去掉开支就是白皮,幸亏铺子是自家的,否则亏的家门都找不到。
按理说这地势没有闹市中心好,可也不算很差的地段,往来的商旅客人,官员书生也不少,但就是留不住人。
原因他心里明白,地势太靠前了是一个原因,大厨也是一个原因,但是好的大厨请不起,这个大厨又换不了,因为是他儿子。
“掌柜的,打烊了没有?”门外进来两个少年,一个瘦的像小白羊,一个壮的像大黑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