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长袍男子的话,再看到胡连之这般模样,美艳女人也愣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
忽见胡连之猛地站起来,脸色凝重的看着长袍男子,沉声说道:“既然你说老夫误诊,那就说说你的意见,要是不能让老夫心服口服,我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胡连之说话的时候心里已是波澜惊起,自己从医一生,什么场面没见过,刚才却是被眼前这青年几句话就搅乱了心神,失了定力。此刻回过神来,再细想了一番那女童的病症,完全符合署湿症状的表现,这才有了几分底气。
长袍男子双目中飞射出两道精光,看着胡连之侃侃而道:“中医学中一般将感冒分为风寒感冒、风热感冒、署湿感冒以及气虚感冒。风寒和风热感冒均伴有头痛、发热、咳嗽多痰等症状,多见于秋冬交接与冬末春初,此为表象不适之状,不会殃及腹五脏,故可排除风寒风热两种病因。而气虚为机体阳气亏虚,对外邪抵御能力下降所致,多见于老年人群,所以胡老您判断这孩童的病因为署湿之症,一则是依据这孩童的病症表现,二来就是由张仲景的《伤寒杂病论》对感冒的分类判别而出的结果,不知我说的对不对”?
胡连之瞳孔一缩,心中惊骇,这看似简单的感冒,根据所处的季节、环境、体质等原因,在《伤寒杂病论》中的确细分了四种。而西医中无非风热、细菌病毒之别,至于真正的中医,纵然知道有四种之分,却也不一定就能区分其中的差别。眼前这青年人竟是知道的如此清楚,难道他刚才的话并不是有的放矢。
这般一想,胡连之就没有刚才那么淡然了,对着眼前这长袍男子点了点头,算是肯定了长袍男子的猜测。
“那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刚才在给这孩子治病的时候,并没有完全根据孩子现在所表现出来的症状来判断,而是依靠自己的阅历和经验来下的结论,这就已经违背了一个从医者最基本最应具有的业务和道德素质。而对于胡老您这个最具威名的中医第一人而言,最基本的中医四诊中的望闻问切,您只望只闻只切,却是没有向这个孩童的母亲询问一句有关孩童这几天来的症状表现。您作为中医的魁首者更应该知道,不同的环境、时间、所用过的药物,都会引起病人病情新的变化……”
长袍男子的话字字如针,胡连之的脸已经红的发烫,他是谁?他是现今中医界的第一人,无论走在哪里都是最耀眼的明星,从来都是自己呵斥别人,而此刻,却被这么一个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小子训的跟孙子一样。如果地上有个缝,胡连之真恨不得钻进去。
看到胡连之一脸难堪的样子,长袍男子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的太重了,话锋一转,便说道:“此值盛夏酷暑,而且这孩子已经连续高烧数天,已不是简单的署湿之症了。从客观上讲,小儿体禀稚阴稚阳,体质尚未完全定型,在早晚温差、室内室外空气湿度等因素的影响下,便会出现外寒交替、内热复炽的情况”。
说话间,就见长袍男子转身向那美艳女人问道:“如果我没说错的话,你女儿在晚上会惊厥而醒,即便睡着了也是不时的说着梦话,更特别的是晚上鼻孔出气如火,乱转乱咬”。
“对对对,就是这样子的,神医求求你,你一定要治好我女儿的病,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美艳女人不停的点头,情绪无比的激动。
长袍男子安慰道:“你放心,你女儿只是中了温毒,虽然严重,但对我来说并不是多难治的病,很快我就会让她活蹦乱跳的跟你回去的”。
“真的?”美艳女人兴奋的叫了起来,双手紧紧的抓着长袍男子似是怕他跑了。
“温毒?温毒以出血性斑疹为特征,这孩子身上并没有红斑,你凭何断言她中的是温毒”?胡连之疑惑的看着长袍男子,眼中满是不解。
长袍男子苦笑了声说道:“看来胡神医平时也对西医有所研究,不错,所谓‘诸温夹毒,血班为症’,这是西医对温毒的解释。但在《伤寒六书》中有提到壮热面赤、大渴引饮、口气秽浊、咽痛喉肿正是温毒之特征。而结合这孩子现在的情况,正是暑热之邪侵入肺胃,出现汗出热不退,昏厥而狂躁的乱象发生”。
“大夫,你说的这些我一句也听不懂,我也不想知道,我求求你先给我的孩子治病吧,我实在不忍心看着她受这份罪了”,美艳女人打断了长袍男子的话,一脸凄苦的看着长袍男子。
“好,我现在就给孩子治病”,长袍男子深深的看了胡连之一眼,刚才他之所以说这么多,并不是他有意在胡连之面前卖弄,更不是想要羞辱这一代名医。而恰恰是长袍男子对中医的热爱和忠诚,让他在这一代医学大师面前都忍不住畅口直言。
“柴葛解肌汤固然可以疏风散寒、清透里热,而且药性温和而迅捷,确为治疗署湿之症的不二之选。但这温毒来的暴躁,时日不短,而且小孩体质稚弱,要仅是依靠这一剂汤药,不但收效甚微,反而会因此耽搁了病情,带来更严重的后果”,长袍男子意味深长的看着胡连之,说完这一番话,就见她将小女孩抱了起来,平放在一旁的病床上,手臂一扬,一枚一寸六分的毫针神奇般的出现在他的手中。
只见长袍男子将小女孩身上的衣服尽数退去,手中的银针迅速的落在了小女孩的少商穴上,一顿一提之下,一股细小的血线就从小女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