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李夜墨慢些!你是匹马吗?背着两个包裹还能走这么快。”
在翠屏山小住了两日,钟晓突然想去徐州瞧钟难走镖,就又拉着李夜墨下山了。
匆匆赶了整整两天的路程,刚过了乌荑山不久,一条宽阔平坦的大路向前展开,两侧被突起的岩石围着,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却不见一个行人。钟晓也走得乏了,愁眉苦脸的蹲在地上,一边用手指在地上画圆,一边不住的抱怨。
李夜墨也止住脚步,摆摆手苦笑道:“晓儿,刚才莫不是你自己嫌慢,现在怎么又抱怨起我来了,好不讲道理,不讲道理……”
钟晓撅着嘴埋怨道:“谁叫你轻功好,连走几十里路都不歇气,我可不行,我就是牛马也该吃两口草了!”
李夜墨指了指肩上的两个包裹,笑道:“牛马在前面走着哩,钟姑娘给不给赏两口草吃?”
钟晓咯咯的笑,就地拔出两根草茎,递给李夜墨道:“乖,吃点草休息一下。”
李夜墨无奈的摇摇头,又回走几步,伸手顺势把钟晓拉了起来,笑道:“晓儿,你自己说要来找你爹,按照他们的脚力,不出错的话,该是今天到达徐州,今晚再在徐州住上一宿儿,最迟明天又该回濮阳了,要是咱们今天到不了,明儿个谁也不知道他们走那条路,错过就不好了。”
钟晓苦着脸,嘴巴撅的老高,可是不能否认李夜墨说得有些道理,甩着手里的两根小草喃喃道:“对对对,你都对,可是我脚都走疼了,早知道就该找匹马来。”说完上下打量着李夜墨,忽然轻轻一笑。
李夜墨连忙道:“喂,这位姑娘!可先说好,我这匹马只载包裹,人是不载的。”
钟晓拉着李夜墨的衣袖撒娇道:“好李夜墨,那你就把我当做一个包裹吧!”
李夜墨笑道:“这么圆滚滚的包裹本马也是不接的。”
钟晓听李夜墨说她胖,便不能饶他,扯着李夜墨衣袖,作势要打,李夜墨错着步子躲闪,一路二人打打闹闹,竟也不觉得累了。
“臭李夜墨你瞧,前面草丛里是不是有个人!”
钟晓瞧见不远的草丛里似乎有一个人影横躺在地上,出声惊奇道。
李夜墨原也瞧见了,可他江湖上游历久了,知道这世上那天不在死人,可怜的人和事便如烟海沉浮,纵是在世佛陀也救之不尽,眼睛看到,心里却实在不想理会,便道:“晓儿,快些赶路吧,怕是你看错了,我瞧那只是件破衣裳!”
“怎么会错?那你等我,我过去看看!”钟晓说着就提步走了去。李夜墨担心有危险,四下望了望,却真的再看不到半个人影,赶忙跟上钟晓。
“啊——爹!”
草丛里的人不是钟难又能是谁,再看钟难的右手齐掌断开,仅仅用破布条缠裹,红色的肉,白色的骨,黑褐色的血痂还裸露在外,气息奄奄,已是半步赶赴黄泉。
走时还是那个慈爱温和的铁打汉子,此时却如同一团烂肉躺在荒地里无人问津,钟晓泪水一下就汹涌而出,抱着钟难大声呼喊,钟难却给不出半点反应了。
李夜墨背着昏迷不醒的钟难,钟晓背着两人的包袱,飞也似得转向最近的乌伤城,急寻了大夫重新给钟难上药,包扎残肢,又害了钟晓不少眼泪。
寻客栈时,接连几家都怕伤者死在自己家,没半点好气的将三人赶了出去,直求到第五家,钟晓急的脸色惨白,泪眼涟涟,店家看实在可怜才腾出柴房来留下三人。
在客栈吃药修养了三天,钟难终于悠悠转醒,看到李夜墨气得差点又要昏阙过去,又打又骂,听晓儿说道李夜墨背他走了十几里路才到了乌伤城,这才慢慢安静下来,将当日的事说给二人听。
当说道路上遇到大梁山双虎劫道,两人都是眉头紧锁。
当说道断尾求全的伎俩,先是白玉观音,后是金丝软甲,两者都是不出世的重宝,最后竟都只是舍弃的断尾,最终押运的却是即墨家失传的摘星玄叶手!两人都惊得张大了嘴巴。
最后说道马常为这次走镖赔了性命,自己搭进去一只手,却还是丢了镖,而且丢的镖是江湖里无人不想一观的摘星玄叶手秘籍!成摘星玄叶手者主江湖,虽然不知道宁王是怎么得到了这本秘籍,然而丢了秘籍,得罪了宁王,镇远也就完了……一想到多年心血付诸东流,镖旗折了,家也没了,钟难,钟晓不禁又流下泪来。
“钟前辈节哀,不过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把摘星玄叶手秘籍找回来吗?”李夜墨道。
钟晓擦了擦眼睛,用力拭干眼角的泪水,认真道:“对,镇远没完,只要在宁王知道前找回秘籍我们就只是延误了时日,不算失信丢镖,钟家父亲丢的镖,钟家女儿一定要讨回……”
“你、你讨什么讨……去送死吗?”钟难猛得从床上坐起,打断道,压到伤臂,痛得咬牙切齿,又补充道:“要讨也是我这个老头子去讨,晓儿啊你不懂的,江湖的事你不懂的……”
“钟前辈,可不止是晓儿,还有晚辈,我也愿帮前辈去夺回秘籍,晚辈愿听候钟前辈差遣。”李夜墨抱拳道。
钟难本来就不喜欢李夜墨,因为他救了自己才不便赶人,此时搭话,断不容他,冷笑道:“李少侠,你是想帮我们镇远,还是想得摘星玄叶手?是想去夺,还是想去偷?”
李夜墨眉头一皱,正欲答话,钟晓扯着钟难道袖子道:“爹,你都说了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