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国国都东宁城太和宫
康少游和黎奎启站在下首,对面是他的亲爹,相邦康孝直。在大殿中间还跪着一位,他是夏王校事官麻良贵,专门打理夏国细作,监视百官。
在那宝銮之上正中位置,有把紫檀龙纹座椅,上面坐着一位身穿黄色长袍、头戴通天冠的男子,这男子长得大脑袋圆脸,很喜欢用手指**鼻子,偶尔还将鼻子的分泌物塞嘴里品味一下,但凡出现这种行为时,旁边的白净太监赶紧过来为他擦洗手,而他还会憨憨地一笑,此人,是夏国王当伯阳,一个傻子。
在他侧首,坐着一位头戴凤冠,发髻插满步摇的女人,便是夏王后,也是瀛国周王李成纪长女、安平郡主李曼,夏国真正的话事人。
“这么说陈阳寨现在已经空无一人?”那夏王后威严地问道。
“回王后,陈阳寨两个当家的不见踪影,喽啰们一个都没有,是一座空寨子,但很明显有血腥味,想必是被杀人灭口了。”
“你们认为是何人想要杀本宫?”
殿下面三人相互望了望,又转眼看着康孝直。那康孝直顿了顿身子,走前一步,抱拳说道:“王后自天京返回,路线自然很容易被知晓。但返回的时间,夏国内却是只有寥寥几人……”此话一出,吓得黎奎启啪嗒跪地,而那麻良贵更是匍匐。
“本相以为,若非我臣工所为,那便是从天京走出的消息。至于是何人所为,哼!都是宵小之辈,不足为虑。”
“不足为虑?可本宫差点就回不来了。想来这群臣之内,言本宫把持朝政者自有人在。”说到这里王后看了夏王一眼继续说道:“可我夏国之根基到底牢固与否,这些人倒从不去想,本宫依旧念其忠心之志不忍问责,若杀了本宫能让夏国不再羸弱,又何须此等愚蠢之人出手,本宫自裁便是……”
“王后万万不可!”堂下几人赶紧跪地高呼。国相更是言辞坚定地说道:“夏国之根在我王和世子,可夏国能否延续全在王后您的意志!那等贼子不是忠心,而是为己之私狼子野心!其心其人都当诛之!”
“唉,都是我夏国臣子,于心何忍啊!你们下去吧,此事不必再提。”说完便起驾携夏王离开了太和宫。
夏国国相府。
“你伤势如何了?”康孝直抿了口茶问着康少游。
站在下首的康少游躬身答道:“爹爹,已无大碍,我想再将养几天应该是可以练拳脚了。”
“嗯……此事你是经历者,可觉得有什么蹊跷?”
康少游一怔,随即思索起来,少许后说道:“爹爹,要说蹊跷是有,那人蒙面自是为了隐藏身份,但剑法却招招亮明蒙家氏君的本心式。再有就是一直围住我缠斗的几个劫匪,出手之间协防有序,互有阵型,不太像是一般土匪,倒似经年老兵。”
康孝直一愣,沉思少许后说道:“蒙家功法?王太后去世后,本家早已威望渐逝,朝堂剩一个老油瓶蒙傲,军中还有个蒙呈方。既然你看的出来,可否与他人就此事有过交谈?”
“孩儿未曾就此事与他人交谈过。”
蒙呈方捋了把胡须后说道:“救你之人确是姓李来自净池谷吗?”
“回父亲,救我的恩公叫李明光,确是来自净池谷,使得古圣的弹指手和慕仙子的素心剑,确信无疑。”
“李明光……净池谷,不知道跟李世公是何交际。既然对你有恩,你且不可负恩。”
“听他说与李世公乃师徒名分,此等恩情孩儿决计不敢忘却。”
康孝直沉默了半晌,而后像是自言自语般望着天花板喃喃着:“唉!这戏老夫帮你演了,可你怎能对吾子下重手,心真够决绝的!”
“爹?您说的什么意思?”康少游有些不明所以,但康孝直却摆摆手起身走了。
夏国东平王宫花苑内。
一身戎装的夏王后,显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她持弓搭箭,嗖,一箭射出正中靶心。放下长弓,从那位贴身丫鬟手中接过锦帕擦了擦手。
在夏王后旁边,站着一位看上去老态却又面目白净的人,这人衣着一丝不苟,腰身微弯,脑袋也跟着微微低着,看上去脸色平静,眸子似乎没有焦距般冰冷,若不是有鼻息,当成一蜡像也不为过。此人是随王后嫁到夏国的贴身内宦魏廷益,已六十有余。
“老贵人,陈阳寨那边可了解?”夏王后对魏廷益说道。
魏廷益身子依旧不动地答曰:“那对儿去了灵官台,寨子已清杀干净,是楼青远所为。”
“自打世公隐世,老贵人便随了我父亲,我嫁入东宁,向父亲要了您随我,这些年也没少仰仗您为本宫奔波辛劳。”
“老奴既被无上指给周王,自是这条线走到头,为王后奔波皆是分内事。”魏廷益说得不卑不亢。
王后李曼挑起细眉轻声说道:“十九年了,老贵人还是改不了称呼。我世伯有你这般忠诚可靠的中涓,也着实令人妒羡。不过,这要让天京那些人儿听得,岂不犯了忌讳。”
“老奴这世只识得无上一个天子,听得又如何。”魏廷益说得斩钉截铁。
“也罢,您也不常在这世间走动,谅也传不出去。”夏王后稍作停顿后又对魏廷益说:“那位李公子李明光,可是来自净池谷,还有手持的那柄匕首,老贵人不感兴趣吗?”
魏廷益抬起一直抵着的头,深深叹口气道:“世人都知无上隐世净池谷,可又有多少人知道净池谷在何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