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颇感兴趣,道:“嗯,嗯,……元直,你说下去。”
徐庶兴致勃勃,说道:“诸葛亮这个人本身,是很聪明有天赋的,学什么都特别快,所以他若能在军中磨上几年,定是主公幕府中数一数二的好帮手。而且他若能出来为主公做事,孟建、石韬,包括一直想回北方的崔州平,都会心动,庶再略加劝说,把他们招致麾下,应为不难。这四人是襄阳本地青年士子中的卓越之辈,与各世家大族的少年才俊多有联系,他们一出来,必然会带动一大批荆襄的人才来归。我主现在正值用人之际,这可是一个好机会。”
我忽然记起上次去襄阳,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说动几个人的事。
徐庶笑道:“此一时彼一时也,那时主公的声望,如何能与现在相提并论?”
我道:“嗯,那个诸葛亮,还有崔州平,都确实特别。可是如此一来,会不会令刘景升心中猜疑?”
徐庶道:“刘荆州么?他现在恐怕还顾不上管这种事吧?”
我道:“也是。只要我们做得够隐密,等他发觉,那时候,我们应该已经夺回江陵,占据江夏,也不用怕他了。”
徐庶笑道:“没有襄阳么?”
我道:“军师的胃口真大啊!”
徐庶道:“主公想让周瑜擒住蒯越,难道不是这个主意?”
我嘿的一声,笑了起来:“这蒯越,真他奶奶的不是东西。什么重大军事部署都不希望我们参加,却老想着让我们去跟周瑜死拼,他来捡现成的,难怪他哥子也不喜欢他。哎,他怎么会想起来夜袭敌营,谁给他支的这记烂招?”
徐庶道:“说出来啊,主公你都不会相信。”
我道:“哦,是谁啊?”
徐庶低头看看我面前的案几,几上酒罐、酒樽都有。
我顺着他目光看去,忽然一怔:“不是吧,会是他?”
徐庶道:“这就叫人不可貌相。要不是他,蒯越何至于弄到这般狼狈?”
我道:“难怪刚才你一进来他就坐不住了……奇怪,难道他竟然知道我不喜欢蒯越,想帮我把他玩儿死?”
徐庶道:“主公你也别把他想得太聪明了。我看他不过是邀功心切,乱出主意,蒯越急于求成,鬼迷心窍,才会信了他的鬼话。不过这家伙训练手下倒也真有一手,我们的探子说,蒯祺受伤之后,部下惊慌将散,幸得魏延率部冲上前去,与江东的周泰力拼,虽然七八合之后不敌而退,但因为有他的部队在前抵挡,忠字营主力赢得喘息之机,镇定下来,阵脚没有大乱,周泰领着那么凶猛的飞月军,竟然也没敢趁势突击。所以这次埋伏,忠字营虽然大败,却能败而不溃。若非如此,蒯越这次决不会轻饶了他。”
我道:“嗯,临阵能当先,很好……把那本书给他,也不枉了。”
徐庶道:“主公把什么书给他了?”
我道:“也没什么,一本《淮南枪法》。”
“淮南枪法?”
“是啊,好像是初汉时英布所著。桓嘉上个月照着蒯良给我的地势图,找了了长沙王吴芮、吴臣父子的墓,在吴臣的主墓穴里挖到的。听说淮南王英布当年起兵反叛高祖,兵败逃至长沙,被长沙王吴臣诱杀,这本《淮南枪法》,想必是他的遗物。”
徐庶惑道:“不可能吧?英布乃刑徒出身,是否识字还有两说,怎么能写出一本书来?”
“喔,这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读过一遍,文理还是很顺畅的,照着学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哎,对了,魏延认识字么?”
徐庶笑了:“看这种东西,估计他认识。哦,对了,”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册子来,“遵主公之嘱,我已将这册《殷氏船拳》整理完毕。”
我惊讶接过,道:“怎么这么快?”
徐庶道:“其实这册书前两天就已经整理好了,只是这几天一直太忙,忘了呈给主公。刚才要不是主公提起《淮南枪法》,我还想不起来呢。我想请主公再看过之后,便把复本交给殷淏。”
我点点头,道:“好的。”
我随手翻开那拳谱,问道:“今日有什么新的消息么?”
徐庶摇头:“长沙、零陵没什么问题;伯绪在桂阳也一切顺利;武陵的进展也很快,沙帮主推荐的巩志很能干,在他的帮助下,蒋琬已控制住局面。江夏方面,甘三弟和徐四弟、丁五弟他们与文聘打得非常热乎,三弟前日说,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大家都憋着劲,就等着主公一声令下了。”
“嗯,江夏么,迟早的事。”
“惟一奇怪的是孙权,他目前仍留在柴桑,不进不退,动向不明。”
我皱皱眉。三、四月间,孙权再次连续猛攻江夏,依然损兵折将,伤亡惨重。不久他就被迫撤退,主力还军柴桑去了。
我道:“他是想把江夏拖垮么?”
徐庶道:“不太像。今年风调雨顺,荆州大熟,他不趁现在赶快行动,等再过月余江夏军全面收割稻麦,那时就晚了。”
我放下那册船拳,道:“是啊,到那时江夏最不缺的就是粮草,就算再拖上一年半载的,恐怕江东也无奈如何。那孙权到底想干什么?还是像军师以前所料,他要趁机害死周瑜?”
徐庶踌躇了一下,道:“这倒还有些可能。”
在得到周瑜委婉而坚决的拒绝信之后,徐庶曾暗中与庞统取得联系,询问毁约的情况。心中怀怨的庞统无意中透露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