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出冯天放语气中的讽刺味道,傅松的牛脾气上来了,“我还真就不信这个邪,只要钱给到位,就没有挖不动的墙角!”
冯天放笑呵呵道:“行,那我等着,看看你能找个啥样的好秘书,别到最后又找了半个秘书,跟这半个秘书凑一对,哈哈,正好一个秘书。”
傅松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那就走着瞧。”
冯天放端起茶杯,“怎么觉得你信心挺足的。”
傅松哼了一声,说:“我不差钱儿,一个月工资一千块钱……。”
噗……
冯天放又喷了一口茶,瞪着眼睛问:“你说多少?”
傅松风轻云淡道:“月薪一千啊。我还没说完呢,除了月薪外,还有季度奖、半年奖、年终奖。干够三年送一套房子,如果不喜欢楼房,就咱们这里的小洋楼我再搞一栋,离我家还近。呵呵,我就不信没人动心。而且这个价一点都不多,在我眼里,人才无价,一千不行就两千,两千不行就三千,我别的不多,就是钱多。”
冯天放吹胡子瞪眼道:“钱不是万能的!”
傅松露出一副欠揍的笑容,“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的。”
看着冯天放夹着材料气呼呼地走了,傅松轻轻地摇摇头,老爷子,您的观念已经过时了,马上就是一切向钱看的年代了!
这个时间并不遥远。
后世很多人都说,改革开放以来的四十年,中国走完了西方资本主义发达国家上百年甚至几百年走过的路,这话放到1980年代同样适用。
改革开放快十年了,短短的十年里,中国社会的变化日新月异,但改变最大的不是物质条件,而是人们的思想观念。
改革开放以来,中国传统的价值观发生颠覆性的断裂,但孕育全新价值观的社会环境并没有完全形成,许多深层次的矛盾不断暴露出来,诸多新事物泥沙俱下,改革疲劳症正在凸显。
所谓的“改革疲劳症”,是在改革开放进程中出现的一种疲劳懈怠现象,主要表现在:一是对改革的质疑在增加;二是改革的动力在减弱;三是对改革的畏难情绪在增加。
改革疲劳症的出现,归根结底,还是利益分配体系出现了问题。
比如,社会政策提倡“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而经济上的“价格双轨制”则为部分群体先富起来创造了条件。这样,在“相对剥夺”的社会心理机制的作用下,许多人的社会心理天平失衡了。
到了1980年代末期,整个社会竟形成了一种“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的复杂社会心态。
国家层面的发展主义、地方政府层面的gdp主义,以及个体层面的拜金主义,其背后的逻辑都表现为将经济上的成功看作是最大的成功,于是“一切向钱看”成了整个社会的核心价值观。
这种病态的价值观并没有像顶层设计者预想的那样,随着经济社会的不断发展而逐渐消失,反而变本加厉、愈演愈烈。
从既得利益者口中夺食,谈何容易?
所以,所谓的“一部分人先富起来,先富带动后富”,只实现了半句,至于另一半,最后成了一句空话和笑话。
傅松想为此做点什么,但在时代的潮流面前,他一个人毫无抵抗之力,有时候他也会扪心自问,未来自己到底能不能在物欲横流的时代里守住本心?
第二次研讨会,还是傅松主讲。
“上周我们简单梳理了《全国国土总体规划纲要》的内容,并针对纲要中的重点章节逐一进行了解读。因为时间的关系,上周结束的比较匆忙,对于规划纲要存在的一些问题还没有讲到,所以今天就先讲问题。”
“有些同志可能会有这样的疑问,我们直接按规划纲要干就是了,讲问题干什么?实事求是地讲,这种想法不对,为什么?”
“规划规划,必须得有科学性和前瞻性。什么是科学性?简单地讲,就是要搞清一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规划告诉我们要这么干,但没有告诉我们为什么要这么干。如果我们闷头就干,干完拉倒,不去思考背后的原理和逻辑,我们就成了工具人。所以我们要知其然更要知其所以然,这样才能在具体工作中,有的放矢,遇到问题时不会手足无措。”
“本次的《规划纲要》就存在这个问题,可能由于时间比较紧张,对规划的理论依据研究得很少,而且缺乏系统性和科学性。这就给我们提了个醒,今后不管在编制土地利用总体规划还是城市总体规划时,都有必要事先开展理论研究,回答好为什么要这么干这个关键问题。”
“什么是前瞻性?这里的前瞻性不仅仅指的是规划目标的前瞻性,还包括技术、方法等方面的前瞻性。《规划纲要》在技术方法上,主要以传统的规划手段为主,新技术手段运用不多,而且定性研究多,定量研究少。”
“同志们,科学技术的发展日新月异,我们要紧跟技术发展的方向啊。我84年大学毕业,第一份工作就在咱们沐城建委,那时候单位的同志们还埋头在聚酯薄膜上,一笔一划地画道路红线图。
当我们还在手绘规划图时,美国那边的同行,早在十几年前就开始运用地理信息系统和遥感技术,将地理信息数据重新编码存储于计算机中,使用计算机辅助规划设计。我们这边十天半月出一张规划图,人家那边半个小时出一张规划图,而且更准确,还可以反复调试……。”
一口气讲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