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保国用木杆点在农场下方,继续道:“农场位于废黄河三角洲北部,潮汐与洋流将废黄河三角洲泥沙搬运至海州湾近岸地区,因而其物质来源主要为陆相沉积,土壤质地多为粘粒和壤粒,土壤通透性较差。去年我们对农场范围内的土壤本底就行了一次全面调查,根据调查结果,对农场进行工程类型分区,主要有三类,砂土工程类型区、壤土工程类型区和粘土工程类型区……。”
“在每一工程类型区内,我们按海陆远近选定了若干试验田,总面积三千两百亩。项目组的技术方案是先小范围内试验,探索确定每一工程类型区内盐渍土治理的关键技术。试验结束后,根据试验结果,将这些关键技术进行系统集成,最后大范围的推广应用。这样做的好处是,前期投入少,针对性强……。”
“这个思路挺好。”冯保国没有闷头干,这让傅松放心了不少,至少不用担心投资全部打水漂。
傅松看着规划图问道:“试验什么时候能结束?”
冯保国道:“预计最迟今年年底结束,差不多一个完整的轮作周期,明年春天就可以大范围应用。”
傅松惊讶道:“这么快?试验只需要一年时间?一年时间能把盐分降下来?”
冯保国解释说:“一年时间肯定降不下来,但我们做试验的目的是为了研究不同治理模式下土壤水盐变化的规律。如果按照正常的思路,要经过多年的水盐监测,根据监测结果来构建模型。但我们经过研究讨论后,认为可以采用以空间置换时间的方法,通过实地走访调研,找出周边地区那些有盐渍土治理历史的土地,从而构建出完整的盐渍土治理时间序列。当然了,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但从工程技术角度讲,却是完全可行的。”
傅松点点头道:“你们是专家,既然你们认为可行,那就按照你们的意见来。”
“关于盐渍土治理的关键技术,主要从四个方面来研究,水利工程措施、化学改良措施、物理措施、生物利用措施。其中,水利工程措施是基础和关键,利用项目区内丰富的淡水资源,通过科学地设计灌排系统,以水平排灌为主,垂直排灌为辅……。”
“苏教授负责工程类型区规划设计,主要从田块形式、水源类型、引水方式、输水方式、排水方式、农田生态防护工程等方面进行。据项目区地形、地貌和土地利用现状因地制宜地确定耕作田块类型,项目区宜修建条田,耕作田块布局与灌溉水源、排水承泄区、沟渠、道路、农田林网相协调。灌溉水田区,格田内部田面高差在±3cm之内;沟畦灌溉的旱作区,畦田内部田面高差同样在±3cm之内……。”
傅松插话道:“有没有考虑机械作业的因素?”
苏强插话道:“为了保障机械作业的正常进行,尽量减少机械作业中所产生的漏耕和重耕,有利于田间生产管理,我们设计的田块形状力求规整,长边与短边交角尽量为直角或近直角……。”
……
“单一的治理技术虽然可以起到降盐培肥的效果,但单独使用的效率并不高。为了最大程度提高脱盐效率,尽快形成农业生产力,我们在不同的试验田中试验了单体技术的系统集成应用,边试验边调整优化,最终形成适用于不同土壤本底的盐渍土治理集成技术体系。傅总,基本情况就是这些,不知道你有什么意见?”
傅松摆摆手笑道:“你们现在做的,要学术有学术,要技术有技术,要工程有工程,我一个门外汉提什么意见?免了免了。当然,对项目组目前的工作,我很满意。不过唯一的问题就是时间,我想知道什么时候可以大规模耕作?”
冯保国看向曹建民,曹建民推了推眼镜,说:“傅总,短时间内大规模耕作并不现实,必须根据土壤盐分、肥力状况,合理选种作物种类,在耕作的过程中,逐步将盐分降下来,将土壤有机质的含量升上来。如果顺利的话,五年后我有把握将农场所有的土地改良成普通耕地。”
五年时间虽然有点长,但也不是不可以接受,将十万亩寸草不生的盐碱地改造成耕地,难度确实不小。
曹建民见傅松不说话,心里有点忐忑,连忙道:“当然了,在改良期间,农场也不是完全没有一点效益。根据目前试验的数据来看,明年可以轮作两万亩左右的棉花,三万亩左右的油菜,五万亩左右的高粱,这三种作物都是耐盐性比较高的。另外,我们正委托国家农科院筛选一些小麦、水稻、玉米、大豆等的耐盐品种。所以傅总,我们绝对不会让土地闲置荒废的。”
傅松眼睛一亮,道:“这样好,这样好,曹教授有农科院的路子?”
要想在农业领域做大做强,光有李登海的高产玉米是不行的,必须得掌握更多的资源才行。如果不是曹建民提醒,傅松差点把农科院给忘了。
曹建民道:“我是农科院系统出来的,在农科院有不少老师、同学、同事。”
傅松高兴道:“曹教授,既然您有这样的资源,我这里有个建议。”
曹建民问:“什么建议?”
傅松说:“我们公司打算跟国家农科院开展广泛、深入的合作,您这边能不能帮忙搭个桥牵个线?”
“行啊,没问题。”曹建民也同样高兴,远景集团财大气粗他是领教过的,眼睛都不眨一下就给他和苏强的团队各30万经费,还不包括在农场的食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