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音抱着大海螺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歪着头道:“我姐一个月前就打电话说你来首都了,我苦苦等了一个月,你怎么今天才来啊。”
傅松说:“太忙了,真脱不开身,今天周末,领导只放了半天假,我别的什么事儿都没顾上,赶紧把东西送过来。”
“原来这样啊,那我原谅你了!”
年纪不大,却老气横秋,傅松看着她像个小大人,感觉挺好笑的。
“对了,你爸妈呢?这些东西放哪?”
“都在单位加班,就我一个人在家。哎呀,瞧我这人,光顾着高兴去了,你快进来坐坐吧。”
“不了,东西送到了,我这就回去。”傅松将剩下的东西放在石桌上。
梁音拦住他,可怜巴巴地说:“我姐要是知道我是这么待客的,肯定又得削我。”
傅松说:“我不说,你不说,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你姐上哪知道去?只要你自个儿别说漏嘴就行。”
梁音眼珠转了转,觉得他说得有道理,笑着道:“那就不留你了,我送送你。”
告别了古灵精怪的梁音,傅松原路返回,在公寓楼下被管理员拦下来,“傅老师,刚才有个老外给你打电话,叫旅人和还是什么。”
社科院不仅食堂饭菜好吃,打电话的权限都比国内90以上的单位高,就连宿舍楼里的电话都能打国际长途。
这个月初,他接到过吕仁鹤的电话,情况不太妙,赔了两百多万,投在汇率市场上的资金,几天时间就蒸发了一半,把吕仁鹤吓坏了,建议暂时放弃做多日元,将所有得资金都投入东瀛股市上。
傅松没有同意,让他按部就班,以不变应万变。
开什么玩笑,日元的升值通道还未关闭,离160还早着呢,更不要说触及155的底部。
难道情况又有变?
“老许,啥时候的事儿?”傅松递了一支烟过去,随后又把整包都塞给老许。
老许欢快地接过烟,说:“差不多半个小时前,你要不要打回去?”
傅松假装犹豫,问:“会不会给你添麻烦?”
老许拍着胸脯说:“没有的事儿,尽管打。”
等了半个小才联系上吕仁鹤,拿起话筒,傅松问:“吕先生,你刚才找我?”
吕仁鹤说话很简洁:“好消息,新到6本杂志,预计今年的目标可以提前两三个月完成。”
“6本杂志”,也就是初始本金的6倍,初始本金是他跟吕仁鹤约定的300万,6倍就是1800万。
傅松给吕仁鹤定下的目标是到年底赚够3000万,现在才4月下旬,离元旦还有7个多月时间,吕仁鹤说提前两三个月完成,绝对是谦虚了。
“干得漂亮!”傅松紧紧握着拳头,在空气中挥舞了一下,“再接再厉!上次邮寄的杂志期刊已经收到,下一批可以发货了。”
吕仁鹤笑道:“马上就办。”
挂了电话,跟老许道了谢,回到单身宿舍,看着床底下那堆脏衣服,傅松头疼不已,要是有个洗衣机就好了。
“老傅,洗衣服呢。”邓陶进来后打了声招呼,然后就拿起桌上的外文期刊,一边寻找自己感兴趣的内容,一边道:“晚上大家聚一聚,替你接风。”
“滚蛋!我都来一个月了,你们才想起来给我接风?我看你们是找借口腐败吧。”傅松笑骂道,两个人当了一个月的邻居,天天一起吃饭一起上班,已经熟的不能再熟了。
邓陶是魏奇峰的学生,手里掌握着农研所的一笔活动经费,严格意义上说其实就是小金库,只是大家都装糊涂,从来不揭破而已。
“这两本借我看两天”,邓陶一点都不跟他客气,没等他答应,直接夹在腋下,靠着门框问:“你就说去不去吧?我提醒你啊,兄弟单位的女同志也来,你不是还没女朋友吗?晚上我给你介绍几个,都是清华北大的高材生,没有一个歪瓜裂枣。”
傅松有些无语道:“你啥时候改当媒婆了。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也没女朋友吧。”
邓陶老脸一红,他比傅松大两岁,今年都28周岁了,之前谈过一个女朋友,只是人家出国后没多久就把他甩了,他还为此消沉了一段时间。
“那能一样吗?我至少谈过恋爱,你的初恋还不知道在哪呢。”
“行行行,我去还不成。”
“我呸,说得好像我求你去一样!”
傅松虽然嘴上答应的勉强,其实心里是很乐意去的,当然不是为了什么兄弟单位的女同志,主要是加了一个月的班,不狠狠腐败一顿,实在对不起自个儿,更何况花的是小金库,不吃白不吃。
吃饭的地方定在使馆区的同和居,同和居主打鲁菜风味儿,邓陶美其名曰替他接风,倒也不算胡诌。
农研所的同事大多是30岁不到的年轻人,有几个甚至去年刚毕业,坐了满满一大桌。
邓陶说:“大家挤在一起干什么?订了两桌呢,过会儿还有体改委、计委的同志要来,大家分开坐,最好男女搭配着坐。老傅,今天你是主角,你坐主宾。”
傅松根本不搭这个茬,他心里还是有点逼数的,给自己接风那是同事们抬举他,如果他真把自己当贵宾了,那纯粹是沐猴而冠。
最后,还是按年龄大小排座位,不过刚换完位置,一群人呼啦啦地涌了进来。
邓陶笑道:“来了,老傅,走,我给你介绍介绍。”
体改委的几个人都是三十岁左右的男同志,郭树青、张维迎、曹远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