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山林中,或许是箫严打死了那只虫子,让那些追兵一下子没了方向,天又开始落雪,就连地上的踪迹也都被大雪覆盖,反倒让想要守株待兔反击的箫严也没有等到目标,眼瞅着天就要黑了,只好就地找一处地方休息。
这天阴了一整天,许是太阳快要落山了,整片山林也陷入一片灰蒙之中。
两人因为怕暴露位置被人暗中偷袭,也没有生火取暖,只是随意找一处隐蔽的地方,各自休息。
安静了许久,落在箫严身上的雪花愈多,却神奇地没有将他堆成一个雪人。他转头瞧见背对着自己的顾晨身上已经落了一小堆雪,笑道:“我这一身内息真气生抗一晚没事,顾大人可怎么办?”刚刚在茅屋中他就知道顾晨身上并无内息,只会一些军阵上的外门身法,这大雪纷飞的山林里,渡上一夜,只怕是一个军中壮汉都得冻成冰雕了。
其实箫严哪里知道顾晨并不会太冷,他全身套着鸭绒袍子,内里贴身也套着件兽皮衬子,还是小花上山打到得花豹子,临行前还矫情说什么也不肯穿这豹纹内衣,没想到这么快就排上用场了。
顾晨嘻嘻一笑道:“我这浑身可比你暖和,箫先生你虽然有内息真气,但硬撑一夜只怕也很伤身吧,来搭把手,给整个窝出来。”自打猜到他不是真正的箫严,顾晨已经不再喊他大人,而是称之为先生。
箫严还正奇怪从刚才开始顾晨就一直背着自己埋头挖什么,闻言凑近一看,才发现他已经在积雪里挖出了一个大窟窿,约莫一人宽。
“别光看着呀,快帮忙。”顾晨是想在雪地里挖出一个放风的保温窖出来,这在荒野求生中可是救命的法子。箫严本就是北人,稍一观摩就知道这个窟窿作用,叹了一声妙哉!也帮着在一旁挖起了窟窿……
入夜,两人紧紧缩在雪地窟窿中,虽未生活,道也暖和,箫严看向顾晨是越发觉得有趣及神秘,探问道:“顾大人怎会知道如此秒法?”
顾晨扯着以前的谎话继续编道:“我老家在极北之地,那地方极冷,常年冰雪覆盖,会这些法子并不稀奇。你不知在那里有人还住在以冰雪搭盖的房子中。”
“竟然有如此稀奇的房子。”箫严翻找心里的记忆,并未找出有更北之地的记载,带着疑惑又问道:“先前顾大人丢出的那个暗器是何物?为何会发出惊雷声响?”
顾晨瞥了他一眼,神秘笑道:“这是可是我的秘密武器,不可说不可说。”
“顾大人可真是神秘的紧呀,也厉害的紧呀。不论酿酒,还是诗赋,又或是这神秘武器,每样都出人意料,又都惊艳出彩。”心中暗想,回去后定要派人前去查看这北地顾家到底是怎样的大族风范,能培养出这般的青年才俊。
“可别忙着拍马屁,你再怎么拍,不会说的我怎么也不可能告诉你。”自打猜测箫严与那汉国锦绣堂有牵扯后,顾晨对他的防备更重了,黑火药之事本就准备烂在肚子里,更不可能告诉他了。转溜一圈眼珠子后,顾晨狡黠笑道:“再说你也不肯告诉我真实身份,如此不交心连朋友都称不上,叫我怎么会把秘密告诉你呢。”
见顾晨打着注意要套自己话,箫严笑了笑,说道:“其实告诉你也无妨,只是怕说出来吓到你。”
顾晨先是一怔而后大笑道:“吓到我?难不成你还是吃人的魔王不成?”
箫严闻言,冷冷说道:“在外人眼中,箫某我还真就是吃人魔王。你不是好奇锦绣堂创那虫鸣盲射的杀人手段为什么会是我所创吗?很简单,因为整个锦绣堂也都是我创立的。”
“你?锦绣堂?”顾晨登时被自己的口水噎了下,心中猜测一闪而过,“等等,你姓箫?该不会就是唐叔寅口中的箫正钦,箫老魔吧?”
见对方点头默认,顾晨又疑惑道:“可如果你是箫正钦,也就是锦绣堂的头,那为什么他们要刺杀你?”
“无非权谋而已。”箫正钦言语十分平淡,丝毫没有被自己手下刺杀的激动,“箫某掌控锦绣堂多年,多少都会有心有贪欲之人嫉妒,没什么好稀奇。”
他只是说了个借口,顾晨虽未信,但也并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只是在心里想起那位汉楼美艳的花魁香菱。现在想来她应该也是锦绣堂之人,只是不知道与这场刺杀是否有关。两人都在思考暗杀背后的内情,一时无声下空气间就忽然安静了下来。
片刻,却是箫严换了个话题开口道:“白日里在茅屋中本想听顾大人一展风采,却被一群不速之客打扰了,乘着现在僻静,不知顾大人可否将白日未吟之诗词吟上一遍?好让箫某一饱耳福?”
“你这杀手头子倒是喜欢这些附庸风雅的东西去,还真是稀奇。”顾晨看了眼箫严的浓眉大眼,总觉得这个人有好多面,每一面都有不同的心思样貌。
夜还早,两个大男人卧在一个冰窝中确实无聊。外头的大雪还在往下落,顾晨张口就将原本记起的诗词背诵道:“北风卷地白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中军置酒饮归客,胡琴琵琶与羌笛。纷纷暮雪下辕门,风掣红旗冻不翻。”一首岑参的《白雪歌送武判官归京》本来是十分应景的雪中送行之作,只是没想到诗没念出来就变成这般逃命景象。
箫正钦年少时也是齐国入仕的文人,诗词也是信手拈来,越是懂行对顾晨所做诗之绝而震惊。他先前所夸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