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敢杀了他?!你怎敢杀了他!”看台上的王妃有些面目扭曲,想着愤怒,却又不敢相亲弟弟竟然在自己眼前被杀了。他心中愤慨难以抑制,也不顾仪态,怒喝道:“来人!将他拿下。”
这一声令下,校场上的十四卫禁卫纷纷涌上场间,将林行道团团围住。
“且慢!”林行道把手一张,慢悠悠地说道:“敢问为何拿我?”
王妃怒道:“你当众杀死当朝郡王,罪当斩首,还问本宫为何拿你?”
“王妃是齐国之君否?”林行道一句话就问住了齐王妃,君权神授,哪怕平日王妃如何强势,也不敢自比君王,一时哑口失言。
林行道耸耸肩又对着齐庄王说道:“所以我是否有罪这一切还请君上定夺,如果君上也认为臣罪大恶极,那臣无话可说了。”说完竟覆手在后站在校场上,作束手就擒姿态。
“父王!”这校场上此刻没有敢冒头出声,唯有邵阳最心急在一旁不断唤着齐庄王,明显想是为他求情。眼看那些禁卫就要把林行道带走,齐庄王这才开口问一边的王负如道:“王相,这比武的规矩是什么?”
王负如回道:“禀君上,没有规矩,比出高低,生死勿论!”而后又补上一句:“这是田郡王先前特别交代的,立了生死契。”
校场上鸦雀无声,王负如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每个人都听得见,不得不说他这一手拿捏得刚刚好。只听他话音刚落,一众的王宫贵胄目光又都落在了齐庄王身上,充满了好奇与意味不明的笑意。
“你!”王妃凤目怨睁,柳眉高挑,对上王负如,想要斥责又不知该说什么,其实刚刚是她自己亲自交代的比武前立生死契之事,不过她的目的自然是想让田羌杀了姜横,以绝后患,没想到最后竟是搬起了石头砸自己脚。而王负如现在当面说是田羌提议,已经为了她的颜面做了遮掩。所以王妃你了半天还是泄气地坐回,别过脑袋生闷气。
齐庄王知道王妃脾性,他也看姜横不爽利,只是如今事已至此,这校场上众目睽睽,总不能出尔反尔。他现在更气恼这个田羌不争气,还自诩武功高强,没想到三两下就被人给杀了。害的他这个一国之君陷入为难难堪之中。看齐庄王郁闷的程度,这田羌估计就是活下来,也没啥好果子吃。
齐庄王点点头,沉声说道:“既如此,就不算罪过,你们退下吧。”挥退校场上的禁军,他转而又冲邵阳说道:“这位如何,既是为你选夫婿,还得你做主,若是不满意就同父王说。毕竟杀气重了些。”
其实只看邵阳娇羞欲滴的模样就知道,哪里还能看出不满意三字,简直浑身上下都透着她的倾心。齐庄王言语上最后的挣扎也如石沉大海,没在女儿心上泛起一丝波浪,只能无奈地叹口气,没想到绕了一圈,还是绕到了这小子手里。想起初时姜横在大殿上当众求娶时的豪言壮志,他的嘴角就隐隐抽动。暗想着今天先把这事应下,回头再想一个对策,寻个机会给这小子治罪流徒算了,绝不能让邵阳嫁给这么个姜姓。他的目光在田恬与田康直言徘徊,这一双子女,都是他的心头肉,不过最终还是社稷占了上风。田康必定接手他的王位,那驸马就必须是一个可以辅佐他治理天下之人,这人是谁都可以,却绝对不能是对田氏王位有威胁的姜姓。
“今日是胜者是姜横。”
在宣布胜者的王负如一锤定音后,校场上这才瞬间又热闹起来,许多人就开始逐渐围上前来,或讨好,或结交,都在同林行道打招呼,除了急匆匆命人替田羌收尸的王妃,没人在意这个横尸尘土中的失败者。那邵阳原本还想下来找林行道,却被面色不善的齐庄王给拉走了,说是女子应当矜持端庄,既以定下夫婿,那婚前绝不可再见。齐庄王打得主意就是想阻止女儿与姜横继续纠缠,等过几日寻个机会把他杀了,对外就说内伤发作突然暴毙,这样就能趁女儿越陷越深之际及时解决掉姜横。
“父王不喜欢他!”田康拉着林瑞的手跟在齐庄王身后,小声地冲妻子说话。田康从小知道齐庄王的脾气,刚刚他的面色明显是动了杀气的神色,至于针对谁,就不言而喻了。
林瑞也是一脸忧愁,在看她开来,林行道一定是在谋划着什么重大的阴谋。殊不知她的忧愁落在田康眼里,又是一种为姜横当心的表现。就在王宫行廊里他故意落下速度,将林瑞拉到一个无人的房间,实在耐不住了,认真问道:“阿囡,你告诉我,姜横到底是谁?!”
面对田康的质问林瑞没有答上话,只听对方又说道:“昨夜我对你所说的都是认真的,也希望你不要隐瞒我?除了欺骗,不管真相如何,我都能够接受。”
林瑞满脸惊诧没逃过田康的双眼,越发认定这个姜横有问题,再说道:“我那日在闻醉意看见了你们两人。”他停顿了下,一字一句地说完:“你从不会对其他男人假以颜色,除了他!”
田康的话像大锤一样击打在林瑞的心头,他猜到了?!
是的田康已经万分肯定这个姜横一定就是林行道,那个十年前白雪中差点抢走自己妻子的男人。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是他对不对,他回来了!”
林瑞面对这个痴心自己的男人时说不出谎话,只能无力地点点头,算是承认了。田康又问道:“他回来干什么?是要带你走?那他为什么又要假冒姜横招惹邵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