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高涛可是聪明人,借着父亲病故之机,暂时远离是非的朝堂,看风波尚未停歇,又借口身体不好,休养了两年,韬光养晦,如今卫王遇冷,觉得时机来到,便又现身了。
“臣高涛参见陛下,愿陛下福寿康泰,龙腾万年!”高涛紧走几步,金阙之下跪倒扣头。
拓跋珪看着跪着的高涛,差点笑出声来,“高丞相你这嘴巴,真是比那八哥儿鸟叫的动听多了呀…”
“陛下说什么都对,老臣虽然远离朝堂,但心中时刻思念陛下,陛下如同红日皓月时刻让陈敬仰。”高涛言辞飘忽。
“哈哈哈,你这伶牙俐齿啊!”拓跋珪心里非常受用,哪个人不喜欢听好话呢,“赶紧起来吧,正好有事儿要你处理呢。”
“谢陛下隆恩。”高涛起身,“不知陛下有何旨意,老臣要弥补过去逝去时光,为陛下分忧。”
“关色,把奏折给丞相看看吧。”拓跋珪说着,还是用右手慢慢捶打着额头。
高涛看罢尉迟壮奏折,心中不禁有些悲凉,宜都公穆崇也是精明之人,功高盖世,不想竟落得如此下场,看来还是要稳重些好,小心使得万年船啊。
“启奏陛下,臣以为穆崇虽然犯下不赦之罪,但念起乃开国元勋,两次救主与危难之中,跟随陛下南征北讨,立下功劳,臣以为还是应该封号表彰。”高涛说完,看着拓跋珪的反应,“这样可以安那些功臣之心,彰显陛下仁爱宽厚之德。”
“嗯,你说的有道理,朕已经宽恕于他了,那就死后册封谥号吧。”拓跋珪说,“明日常朝商定。”
拓跋珪打开白鹭司发来密奏,原来是宇文疋所陈奏,密奏中说,相州刺史、司空庾岳,在平整陛下赐给的南宫房地时候,身着华贵艳丽衣服,行为举止,规格诸事,都按照皇帝的礼制,野心勃勃,似乎存僭越之心…
拓跋珪看罢,怒从心头起,头上青筋蹦蹦,一双虎目圆睁,心想,这庾岳乃是鲜卑庾氏部落,做事一贯恭慎修谨,为将有谋,治军清整,深得我心,没想到尽然也像拓跋仪、穆崇般,坏了良心,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拓跋珪越想越生气,一腔怒火冠顶门,浑身热血尽喷张,“关色,赶紧命人召贺兰义进宫!反啦!反啦!都要造反啦!”
声音在大殿中“嗡嗡嗡…”串响,震得人两耳发聩,关色弓着腰,赶忙跑到店门口儿,操着公鸭嗓,“宗林啊,赶紧去传贺兰义!陛下要召见他!快去!”
“遵旨,奴才这就去!”殿外传来小黄门儿宗林的声音,紧接着听见一阵“蹬蹬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高涛站在殿中,眼睛一转,“陛下,臣先行告退…”
拓跋珪看着躬身而立的高涛,心中暗想,你到是小马好调头,想脚底下抹油,甭想,若不是你这几年还算规矩,我早就要你命了…
朕要让你见识一下,也好敲山震虎,“丞相啊,你先在这里吧,一会儿朕还有事呢!”
“臣…,遵旨。”高涛只好又扭身重新站立在一旁。
天文殿中一阵沉默,似乎能够感到拓跋珪身上散发出的愤怒,能够听见他心脏“扑腾…扑腾…”急促而有力的跳动声…
此时,一个内侍走进殿中,声音颤抖着,“启禀陛下,齐王殿下请求觐见,说有要事奏报。”
拓跋珪慢慢抬起头来,“嗯…,让他进来吧…”
齐王走进天文殿,眼睛余光看到丞相高涛站在那里,关色在身旁,慢慢给父皇捶着肩头,父皇眉头紧锁,他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心中感觉,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妙…
“儿臣参见父皇。”齐王撩衣跪倒,“祝父皇龙体康泰,万福金安。”
“嗯…,起来吧,你有什么要事?”拓跋珪情绪略微缓和。
齐王看了一眼旁边儿的高涛,心中有所顾忌,拓跋珪一摆手,“说吧,丞相是朕的股肱之臣,没有什么事情需要隐瞒的…”
高涛心中一阵感动,看来陛下对自己真是恩重如山,没有什么比皇上对臣子的信任,更高的荣誉了,自己今后应该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其实,这就是作为皇帝的驭人之术,古往今来,没有任何帝王对任何人是彻底的信任的,早就被杀死多少回了,哪能轻易登上皇位?
这就是“疑人要用,用人要疑”,但是说的时候,从来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呢。
齐王施礼,“启奏父皇,儿臣昨日见了柔然郁久闾部族的世子闾大飞,得知柔然内部发生骚乱,那闾步浅欲夺堂兄闾步浑的国主之位,闾大飞特地向我大魏求救,请出兵平叛。”
拓跋珪一边听,一边不住思索,“嗯,请大魏出兵平叛,这可是大事儿,出兵打仗那是要死人的,还有粮草,非同儿戏,再说了,这万一是柔然的诱敌之计,是个陷阱呢?”
齐王听罢,拱手说道,“嗯,父皇所虑极是,这里有柔然国主闾步浑的金牌…”
关色接过金牌,放在龙案之上…
拓跋珪看着金牌,“呵呵,这金牌可以仿制的,这世子也可以顶替啊!”
齐王躬身施礼,“所以儿臣以为要先探听虚实,然后派出精锐轻骑,迅速出击,擒贼先亲王,只要先把闾步浅捉住,那便可以平叛,且闾大飞承诺,若大魏出兵帮其平叛,便率兄弟与部族归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