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道,源起在东方。举荐君王兴道教,可惜交错是时光。何必叹神伤。
尽管崔氏父子,出于对东方本土道家思想的崇敬与秉承,或者是用道家来抵御来自西方的佛教,无论是于公还是于私,但终究是没有掌握好时局,天师道并未有被大魏的皇帝拓跋珪重视并取得尊贵地位。
寇谦之确实是一代宗师,从道武帝的目光中,他已经感觉到,大魏的皇帝对天师道并不认可,这种事情就得顺势而为,不能勉强,何况是贵为皇帝的天子呢,因此,寇谦之便辞别了崔氏父子,离了平城,与“仙人”成公兴,去嵩山访仙修道去了。
做事没有考虑时局,那么自然不会取得成功,崔氏父子只好作罢,但崔皓认为,这佛教那是误国害民之物,断然不能任其发展,也相信寇谦之能够修得正果,仍然能够卷土重来,重振道家辉煌。
八百里,加急胜讯传。天文殿,内侍对君言。
道武帝回到天文殿的时候,正赶上浮鸭司从怀朔镇送来八百里加急边报,内侍长岳延打开奏报,乃是平北大将军长孙翰加急陈奏,主要是报捷,此役大破柔然,请旨意何时得胜回朝。
拓跋珪听罢,面无表情,按理说取得胜利应该高兴,但是道武帝却是高兴不起来,因为长孙翰的陈奏实在简单,对于如何取得胜利,斩首俘获敌人多少,大魏损耗如何,竟然没有提到一个字,这长孙翰想干什么呢,这是什么意思呢…
内侍长岳延见陛下不说话,便想拱手告辞,拓跋珪命岳延赶紧传丞相高涛,还有齐王觐见,关色趁此机会,赶忙让阴光伺候道武帝食用金石散,关色知道,近来这陛下头疼病比以前严重了,明显服用丹药的量在增加,次数也比以前多了。
丞相高涛与齐王殿下,在宗林的引领下,直接来到后花园揽胜亭见驾,道武帝身着宽大的便装,幢将叔孙俊不离左右,二人见驾后,拓跋珪虎目微睁,问道,“高丞相啊,你先看看这加急奏报吧…”
高涛看完奏报,心中暗想,里面定有蹊跷,这奏报过于简单,“陛下,平北将军大破柔然可喜可贺呀…”,高涛何等聪明啊,先说句话试探一下。
“丞相啊,朕是让你看看,这奏报有何不妥…”拓跋珪看着高涛。
高涛施礼,“嗯,启奏陛下,这奏报确实简单了些,想必是有隐情不好明奏吧…”
齐王站在旁边,心中自是明白,安南将军闾大飞,自己的妹夫,早就飞鸽传书,将消息传递回来了,还有宗子军的首领,射鸱将军拓跋干,已经将北境战况迅速传回平城了。
拓跋珪看了看齐王,“齐王有何话说?”
齐王上前一步,躬身施礼,“启禀父皇,高丞相所言不差,有些事情平北将军确实未能言明,其实,这次能大破柔然有一人功不可没…”
“嗯,齐王殿下说的可是这清河王么,二皇子可是英勇无敌呀!”关色在一旁眉开眼笑,这个老奴,其实是想说点儿高兴的事儿,让陛下开心呀。
拓跋珪一双虎目,看着齐王,嗯,清河王确实英勇善战,如果能够立功凯旋,也没有辜负做父亲的期望呢,虽然顽劣不化,但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再可恨,再生气,做父母的心底都是疼爱子女的,希望子女能够越来越好啊!
齐王用眼角儿余光,扫视着几个人,平静地回答,“启禀父皇,是那安南将军,长途奔袭,直捣闾步浅的老巢,造成柔然兵仓皇撤退,长孙翰随后追击,致使柔然大败…”
失望…,疑惑…,道武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儿,关色的笑容只留下一点儿,凝固在像松树皮般苍老的脸上…
心,父母生儿自古亲。虽顽劣,也盼建功勋。
拓跋珪毕竟老道,听齐王说完,立即喜上眉梢儿,“嗯,这就对了嘛,我就说呢,这里面有文章,看来这安南将军,这次功不可没呀!”
天文殿中,气氛顿时缓和,齐王深知,目前不能说自己的计谋,这样会引起麻烦,常言道,木秀于林风必摧之,还是内敛锋芒吧。
高涛躬身施礼,“嗯,既然已经打破柔然,那就应该让平北将军班师还朝…”
道武帝那是身经百战的,心中自然明白,这十万大军远在北境,万一反水,后果不堪设想,“嗯,岳延拟旨,命北新侯镇守怀朔镇及北境,让平北将军长孙翰、清河王拓跋绍、襄武侯贺狄干中秋班师还朝。”
高奏凯,思乡切切浓。中秋月,圆满总含情。
远征的将士,一定思念家乡,月圆之夜,凯旋而归,当然是别有滋味吧,如水的月光,似箭的归心,也许会让将士们心中想着家国,也就不想滋生异心了吧,看来这位大魏的皇帝,真的是用心良苦啊!
白鹭司,西厢房。
慕容燕回到房间后,紧闭房门,点燃油灯,慢慢坐下,稳了稳心神,然后慢慢打开蓝布包裹,里面的东西一样样儿呈现在眼前…
几封往来的书信,还有有一份口供,慕容燕仔细看过口供后,顿时吓得呆坐在那里,原来这份口供,正是襄武侯府的管家贺劳的供状,里面悉数陈述了,襄武侯贺狄干的种种卑劣行径。
捏造民谣,离间君臣,制造巫蛊,嫁祸皇子,扰乱立后,刺杀君王,造谣生事,祸害无辜…,任何一件罪状,都是祸灭九族的大罪呀,慕容燕感到不寒而栗,他仿佛看到地上那些叽里咕噜翻滚着,龇牙咧嘴,血肉模糊的颗颗人头…
慕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