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府。
一个穿着长袍的黑发老者坐在椅子上悠哉地翻着书籍,身旁站立着一个进士男子,正是高封。
“封儿,你又不听为父的劝解到处惹是生非了吧!”
高庞看了一眼高封,眼中闪过一缕失望之色。
“父亲,不是孩儿惹是生非,而是……而是……”
高封欲言又止,可是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只好无奈地叹了口气。
“连知府欧阳大人都派人前来传唤你去公堂,你是不是做得有些过头了?”
高庞放下书本站了起来,十分严肃地看着高封,厉声说道:“事到如今你还在欺骗为父,你当为父是瞎了,以为看不见你在太源府仗势欺人,做着龌龊不堪的勾当吗?”
“你在太源府的所作所为,为父都了如指掌,你看上了一个艺人之女想要娶她为妾,于是你与萧家的人就一起设下了一个圈套接近她,照顾她,讨好她,对吧?”
“父亲……您……您……”
高封脸色骇然,这些事情他都不敢向高庞透露半句,对于手底下的人他也是重点强调,不泄露半点风声,怎么可能还会被父亲知道的?
“但是那个姑娘拒绝了你的求婚,甚至还识破了这是你的阴谋诡计,所以你就敲诈勒索她,想要强迫她嫁给你是不是?”
“我……我……”
“封儿呀,你是实在是太过分了。”,高庞沉声道。
“可恶……”
高封目露凶光,心里想道:“如果被我知道是哪个狗奴才泄露了消息,我一定扒了他的皮!”
高庞看出来高封的心思,缓缓说道:“你一定很奇怪为父是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吧?”
“这也不难,为父时常穿便衣寻访民间,实不相瞒,昨天为父正好和朋友一起在乌县肉丸子馆吃饭来着。”
“什么?”
高封闻言脸色苍白,有些不敢置信,自己竟然在父亲的眼皮子底下飞扬跋扈,那也就是说,高孟和他的所作所为,父亲都看在眼底。
“扑通”一声,高封跪在了地上,低着脑袋说道:“请父亲息怒,孩儿再也不敢了。”
“不敢?你已经不是第一次阳奉阴违了。”
高庞说道:“萧家是太源府的望族,为父以为与萧家结交,可以让我们在太源府有更好的威望,可是为父做错了,萧家有太多不学无术之辈,你成天与萧家读书人一起,却把自己整成了这个样子,真是丢尽了高家的颜面!”
“昨日赵捕头代知府传唤,你理应陪同赵捕头前往公堂,可你却依仗着为父的名声拒绝传唤,你可真是厉害啊!”
高庞越说越气,语气也逐渐凶起来了:“我怎么会有你这么一个不成器的儿子?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了会有什么后果吗?”
高封说道:“父亲别生气,欧阳玉嫣她不过是个知府,她不敢动您的。”
“她是不敢动我,但是她可以参奏我,欧阳玉嫣虽然是个知府,可她在太源府兢兢业业,有着极为显著的政绩,无论是在朝堂还是民间都颇有赞誉。”
“她若是给朝廷呈递一份参我的折子,必定会让朝野震怒,说我高庞居功自傲,纵容你们在太源府为非作歹,到时候,世人如何看我们?”
“这……”
高封不以为然道:“父亲多虑了,您是兵部太尉,又与崇亲王交好,崇亲王必定会念在往日的情分上为你说情的,崇亲王是皇族,只要有他在……”
“住口!”
高庞大怒道:“你以为出了事,崇亲王就会保我们吗?为父现在已经不是朝廷的官员,崇亲王凭什么保我?他会做这种抹黑文名的蠢事吗?”
“告诉你!欧阳大人一旦给朝廷呈递折子参我,皇上一定会革了我的官衔,将我们便为庶民,到了那个时候,你今日是如何欺负别人,别人就会如何欺负你!”
“不……不会的……不会那样的,您是三品大员,为朝廷立下大功的人,不可能会被革去官衔的!”
高封后背一阵冷汗,不敢置信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封儿,你都长这么大了,怎么做事还这么鲁莽?”
高庞无奈地说道:“为父再三嘱咐你,回到太源府之后一定要安分守己,不要以为自己是个大少爷就有多么了不起。”
“你中进士也有两年了,至今都不敢去参加殿试,你什么时候才能够真正地成才呢?”
“你看看人家陆鸣,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年之中连过四门科举,从童生案首一路冲上进士国首,他明年必定会参加殿试,你呢?比起人家陆鸣,你这点本事根本就不值一提,亏你还洋洋得意,你羞不羞?”
“父亲教训得是,孩儿知错了。”
高封低着脑袋,拳头仅仅握起来,眼神中迸发出了不服之色。
“也罢!如果为父被皇上革了官衔,今后你也就没了欺负人家的资本,对我们高家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不!不要!”
高封急忙说道:“父亲,孩儿立即就去知府那里请罪,无论如何,孩儿也不会连累父亲革去官衔的。”
“已经迟了,知府的折子恐怕已经呈递到朝廷那儿了,咱们就在家里等候着皇上的圣旨吧!”
高庞不仅没有着急,反而流露出了一丝微笑,似乎很是轻松的样子。
“孩儿立即就去请罪,父亲,您稍安勿躁!”
高封对高庞磕了个头,然后重新站起来,迅速赶往知府衙门请罪。
“封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