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样才能见到比你更恶心的人?”
原本下意识露出的笑容僵在那里,“姐姐……”
“你没有资格这么喊我。”日吉凪冷声道,从我身旁走过,走到尽头,她回过身补上一句,“我很想杀了你,种田西奈。”
每一个字都是从喉头硬扯出来的,我的双腿似不受自己控制,无知觉地往房间走去。
“嘀嘀。”
[3点,8点钟方向。]
很想流泪,我是在不考虑后果地作践自己,作践我和阿若的感情。
漆黑的房间只有手机屏幕散发的荧光,我碎碎念着,“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救出不二我就可以和阿若去加拿大,到时候这一切都会结束。
黑暗中突然的冰凉让我愕然抬头,手机屏幕倾斜着,蓝光印在他的脸上,安静的双瞳,令人全身悚然的安静。
他打开灯,似要看我的手机,我立即紧张得握紧了手机柄,他却只是合上手机盖,将它放在桌上。
我如松一口气,他捏捏我脸,“做什么坏事这么紧张?”
“和认识的人道个别。”
“收拾好东西了?”
“收完了,后天走的时候,彩菜阿姨说会帮我送到机场。”
他慢慢靠近我,我有些不安地后退,直到退到了书桌旁。
他俯下腰,手撑在我身旁的桌角处,那阵熟悉的气息再次充盈,我有些恍惚,“阿若……”
澄澈的琥珀色略敛,我慌乱地说,“阿若你没带隐形眼镜吗?”
他一愣,随即笑出声。
“带不带都不影响我看你吧。”
我一时语噎,他眼中闪过一丝促狭,身体还在靠近我,我一屏息,直愣愣地盯着他,他的手却只是从我的发边滑过,从我身后的柜子里摸出了备用的眼镜。
我松了口气,原本已经移回去的他却在我头侧停下,唇贴着我耳畔,轻声问,
“你在紧张什么?”
“我、没有、没有……”我装老实地垂着眼,可以清晰地感觉到耳朵的热,他扑哧笑出来,“种田西奈,下次撒谎前记得要和身体协商好。”
我瞪向他,捂着自己涨得通红的耳朵。
他不再逗我,刚要戴上那副棕框大眼镜。
“阿若。”我抓住他伸到一半的手,棕色的镜架微微靠着我的手,他淡淡道,“有事?”
“我帮你。”我利索地给他戴上去,他柔软着目光,如一聚盛夏的旭光,“明天记得拿围巾。”
“我去洗澡。”
我把水温调得很低,水声狰狞,恣意地撞击着大理石地板。
出去的时候,阿若还在房间里,站在书桌前,翻着我的笔记本。
这样一个少年。
站在那里清冷的气息让人退步,淡漠的神情,简洁的动作不让人看到一丝一毫情感,却比任何人都温柔,用尽他所能对我好。
他不是很高,不似手冢真田他们一米九多,初及一米八的身高,低下头那倾斜的目光却比任何的角度都让我印象深刻。
听到声响,他抬起头。
仅那一瞬,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