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消化病历的能力可不是科班学习能练就的。
而且这两人讨论问题的角度很新奇,没有在既有的观点上做重复浪费时间,而是选择直接从食物上下功夫,愣是推测到了这一步。当然准确性不能保证,但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水平着实不容易。
话说丹阳医院的内科急诊有那么强吗?
胡东升又多看了手里的病例记录两眼,建议道:“我觉得现在只要等那两个远房亲戚发病就行了。”
高健点点头:“对,如果两兄弟发病那就是最后那顿晚饭,如果没发病那就是之前王贵和丁秀娟自己感染到的。”
“你们不排除一下其他可能性?”专家b问道。
“排除?”胡东升摇摇头,笑着说道,“没必要吧,我们做急诊的遇到这种不确定的情况,向来是什么可能性大就先上什么治疗,捞命要紧。”
“这个病人既然三代头孢无效,那万古+泰能确实是最稳妥的选择。”高健补充了一句。
“对了!”忽然胡东升补了一句,“会不会是寄生虫治疗后做成虫体崩解,然后因为崩坏的虫体造成了病人的过敏性休克。”
黄兴桦眼前一亮,实在没想到内急的医生能想到这一步。
不过再看看还站在一旁独自发呆的祁镜,他也就释怀了。有个专注寄生虫的人在,周围同事自然而然会对寄生虫多了解几分。
黄兴桦解释道:“我之前用的治疗方法是先杀再灭,先上的治疗药物不会造成虫体崩解。而且病人的脑子里也没出现寄生虫,它们更多还是躲在了两肺和消化道。”
“这两位年轻人说得不错,靠着刚才丁秀娟的症状,肉类确实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专家c说道,“至于是鸡肉、猪肉还是牛肉,我觉得靠yue当地的检疫部门去查更好。”
专家b也应声附和:“我翻了遍地点,里面涉及到肉类的吃饭地点就只有五处,算上最后杨英华的家也就六处,范围已经大大缩小,没必要再往下查了。”
“现在要做的应该是保住夫妻两人的命,然后对航班机组人员和那两位远房亲戚做大量检查,看看有没有人传人的可能。”
黄兴桦虽然觉得会诊并不完美,但到了这个时间大家确实都累了:“那这样吧,等我家老爷子到了再做决定。”
“黄老爷子要来?”
“嗯,应该快到了吧。”黄兴桦看了看表说到,“我已经让人去接了。”
既然黄玉淮要到场,那这些传染病专家就不可能走:“那就等吧。”
场面一度冷了下来,能听到的只有喝茶和打火机的声音。渐渐的大家耐不住寂寞,又开始小声聊了起来:“我觉得就算黄老爷子到了也没法看出是不是人传人吧......”
“那可难说,我们和老爷子的经验值不是一个数量级的。这十来年他一直都在抗yi的第一线,深入各处基层医院,对一些大城市少见或者根本见不着的冷门微生物非常了解。”
“难道还能看出感染源不成?”
“谁知道呢......”
然而就在他们渐渐变得不耐烦的时候,会议室的角落里响起了一个年轻人的声音:“感染源找到了,是猪!”
???
噗......
咳咳咳......
这突如其来的话音划破了宁静,也吓了那些专家们一大跳,更是让正往肺里吸取尼古丁的专家b呛了一大口烟雾:“咳咳咳,你说什么?”
“是猪。”说话的正是一直窝在一边思考的祁镜。
“为什么是猪?”
“是之前的猪肉卷饼出了问题?还是最后那顿饭出了问题?”众人不解,为什么祁镜就一眼相中了猪肉呢。
“怎么可能是最后那顿饭,晚饭哪儿来的猪肉,确切来说是倒数第二顿的午饭才对,黑三剁和那个什么五花肉千张。不对,等等......”
祁镜摇摇头,马上改正了自己的说法,或者说是打了一个巨大的补丁:“说着说着倒是被你们带偏了,这个病压根就不是吃饭吃的。细菌在沸水高温中会立刻死亡,就算是60度的热水也能在十分钟内消灭掉它们。”
“啊?”
“不是吃的?那是怎么来的?难道是呼吸道感染?”
“接触。”祁镜指了指眼睛:“丁秀娟的结膜你们不会是忘了吧?有流泪,有结膜发红,就是接触的结膜造成的。”
“难道是先结膜炎再脑膜炎?”
“不至于吧,我临床上是真的没见过这种病例。”
“不不不!”祁镜再次说道,“不一定是结膜炎,但是通过结膜进入的身体,临床上这种菌造成结膜炎的几率很低。”
黄兴桦在一边听着,又想起了刚才老爷子对他说的那番话,总觉得心情有点复杂。
他从硕士阶段就开始偏向了病毒学,博士毕业后更是去了国外深造病毒感染。去年那场让他成了国内病毒学的第一人,也担负起了上京抗yi的重担。
“战利品”就是保下了上京这座首都,同时自己也收获了所长的职位。但在黄玉淮的眼里,他这个所长就像碰大运撞上的一样。
话不好听,黄兴桦之前也没当回事儿。但现在祁镜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他身边冒头,之前悠哉悠哉的念头早就散了,留下的就只有被后辈追赶的紧迫感。
他皱起了眉头,看了祁镜两眼,用手指敲了敲桌面说道:“说吧,什么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