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镜抬头看了看刚经过的路牌,上面写的就是“丰禾路”:“你现在先别盯着老纪了,看紧你嫂子。如果她行为异常,比如要冲上去之类的,你得第一时间拦住她!”
“啊?”
胡东升原本倒是有劝诫纪清的意思在那儿,可现在见了朱雅婷,他就完全处在了看戏的心态。这已经从一场偶遇变成了对方的家事,他一个外人掺和进去可没什么好果子吃。
至于纪清的结局如何,最后只能听天由命了。
但现在祁镜竟然要他拦着朱雅婷?
这不是让他肉身去帮别人挡天灾嘛,万一朱雅婷半路发飙起来怎么办?女人在这种情况下,只要给出一点点刺激,就很容易失去理智。
说不定待会儿纪清一把抱住对方,甚至只是牵个小手......
胡东升没法再往下想:“祁哥,我看还是算了吧,这就是老纪的家事,我个外人......”
“算了?家事?”
祁镜马上向他点中了其中的利害关系:“这可是一次大事件,你、我、高健都脱不了干系。一旦处理失当,最后导致的后果没人承担得起。”
胡东升忍不住笑了起来:“祁哥你说笑了,哪儿有那么严重。”
“你觉得这不严重?”
祁镜解释道:“你以为朱岩那家医院是大风吹来的?没纪清作女婿,他会把医院给我们诊断部用?一旦失去了自己的医院,诊断部病人住哪儿?就算退一万步住丹阳医院,那由谁来管这些病人?检查由谁看着?诊疗结束之后功劳算谁的?”
其实对于高健和胡东升两人来说,对祁镜诊断部的概念一直都很模糊。
刚开始他们只知道是一个将来要组建的部门,至于这个部门要设立在哪儿并不清楚。后来一起进了王廷门下,祁镜这才给他们说了些细节方面的东西。但就算这样,他也很少提及朱岩在建的那家私营医院。
不点名其中的关系,胡东升自然不会想到纪清的作用,只以为是个比自己稍显厉害些的上级医生而已。
现在经祁镜这么一点,胡东升算是想明白了。对于他们这种专职诊断疑难病症的医生来说,没钱没特殊的医疗待遇,工作起来确实寸步难行。
“行,我让高健盯着他,我只跟嫂子。”
“记住,不能让朱雅婷冲动,当然,这也意味着你也同样不能冲动。”祁镜告诫道,“你是万不得已才出手的一张牌,不到最后关头不能动手。”
“我懂。”
......
此时挂断了电话的纪清已然成了只受惊的小鸟,迈开腿就沿着大道往前走。要不是女伴穿着松糕鞋,他肯定要再提一提速度,甚至用跑也说不定。
其实来这儿聊天也是一时兴起,根本没多想。
现在再回想起来,纪清只能大骂自己没经验。要是这事儿换作祁镜来做,恐怕一开始就不会选这么个鬼地方。
看似是个开阔地,路上的人流量也不小,但却是个头尾一堵就成瓮中鳖的死地。因为滨江大道一旁是浦江,另一旁则是筑了高墙的国际会议中心。现在五号门这儿也是半关闭状态,他又没带出入证,根本进不去。
要怪就只能怪他自己设想不周到,不过现在再纠结这些也没用了,他已然进入了一条长形口袋里。本来他还想问路人咖啡馆的情况,但一连几个人都说不知道,最后只能放弃。
现在他只能赌,赌中一条路,死命往前跑。
......
另一边在丰禾路上的陆子姗刚挂掉朱雅婷的电话,脚上忍不住又快上了几分。
她因为经常要外出工作,所以没有穿高跟鞋的习惯,走路也是家常便饭,速度一点都不慢。而且为了自己闺蜜的幸福,她也是在所不辞。
不过作为半个局外人,以她对纪清的那些了解,以及工作关系所养成的客观分析事物的能力,还是更选择相信这是一场误会。
误会是她的一种猜测,最重要的还是看纪清到时候的反应和回答的内容。
当然,这一切都有个前提,那就是她必须赶朱雅婷忍不住出手之前截断纪清的去路。如果真到了让朱雅婷和纪清碰面的地步,那事情反而就复杂了。
婚礼前两人各自心里留下那么个疙瘩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现在围绕在滨江大道上的八个人,形成了总共六片小齿轮。它们围在一起带动起了一个巨大的工作齿轮,随着陆子珊的逼近,也随着纪清的“逃亡”,齿轮开始加速转动。
纪清带着女伴迅速通过了五号门门口,向着眼前的丰禾路走去。
眼看着左手边是游船码头,而右侧就是逃离滨江大道的丰禾路,却凑巧不巧地看见了站在栏杆边吹着江风的陆子珊。
她穿着一件连衣裙,上身披着一件外套,眼睛里只有纪清和他身边的那位。
纪清脑袋大量充血,从头一路麻到脚底,心里只剩下三个字:麻烦了!
“嗨,纪清,你怎么也在这儿?”陆子珊压住了急促的呼吸,以一种极为淡然的态度走了过来,根本容不得纪清临时跑路,“你不是在陪雅婷吃饭嘛。”
忽然她视线左移,看到了那位姑娘:“这位是......”
纪清踌躇了片刻,咽了两口因为紧张而疯狂分泌进口腔的口水,只能说出了实情:“她是我表姑,我爸的表妹。”
“表姑?”
陆子珊觉得有些意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