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恶战之后,雨秋平开始组织人手打扫战场。西城城墙和西城下城的楼梯上,遍布着敌我两军的尸体,救治伤员的工作在亲兵卫的监督下展开。在之前的战斗中,亲兵卫就一直指挥着暂时排不上用场的传令兵们,在大家从西城撤离前,帮忙把伤员撤回安全地带,保住了不少人的性命。
“务必全力抢救伤员,有什么需要的和我说,我去想办法弄。”雨秋平吩咐道。
“遵命,大人!”亲兵卫应道。
这次攻城给御前崎仲秀的小队带来了不小的伤亡。11人死亡,14人重伤,几乎所有参战人员都受了些轻伤。小队减员了25人,可谓是伤亡惨重了。这其中,将近一半的死亡和重伤都是佐佐政次最后的拼死突击带来的。当时御前崎仲秀的小队已经崩溃,索性及时稳住阵脚,不然一切都不可收拾了。两次战斗的十几个重伤员都被送到天守阁内治疗,福岛安成和御前崎仲秀交换了位置,代替他监视西城。而吉岗胜政和小川佑冬部队的伤亡不是特别严重,只有4人死亡,6人重伤。阵亡的足轻们,则被亲兵卫他们装入了新打造好的棺木中。
而这次防御战,今川军却打出了很棒的交换比。仅仅在城内,就发现了29具佐佐军的尸体,还有12个重伤无法行动的伤员,雨秋平也没有冷血地处死,而是先把他们也送到天守内安置。另外,还缴获了三十几套竹麻甲,十一把武士刀和四十几只竹枪,这都是对今川军的极大补充。战后,看着足轻们拿着枪尖,一个一个把那些织田家尸体的脑袋割下来时,雨秋平忽然觉得十分不忍。织田军的尸体被送到北城的无人区焚烧,人头则被堆在天守阁里。
“足轻们很多没有见过血,杀过人。”天野景德看到雨秋平有一些不忍,劝说道,“让他们经历这些残酷的事,到了战场上就不会再恐惧了。”
“这样嘛。”雨秋平叹了口气。佐佐政次作为佐佐家的家主,躲过了被割掉首级的命运。亲兵卫也把他装入了棺材里。
此时的城外,织田家正在城下把同伴的尸体拖回大营。弓箭队激战了一个下午,此刻正在收集还能使用的羽箭,本来想趁机进攻城外的织田军,却被雨秋平制止了。
“他们是想把同伴的尸体带回家乡的好心人,”雨秋平对查理说道,“这样的行为是值得尊敬的,我们就不要攻击了。找个机会,把佐佐政次的尸体也还给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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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四刻,织田家完成了战场打扫,从城下撤兵回到大营。一共带来了十四架云梯,攻城和撤退时一共损坏了十架,望台也因为使用不当损坏了一座,眼下织田家的实力,怕是无法继续进攻了。
佐佐成政在目睹了自家部队的溃灭后,情绪一直非常不稳定。刚才回到营里后,不知为何就拔刀斩杀了两个辅兵。被森可成拦住后,让他待在营帐里冷静一下。
“也不能怪佐佐大人。”和佐佐成政同为黑母衣众的蜂屋赖隆叹了口气,“佐佐家这次太惨了。”
“家督本人殒命沙场。”河尻秀隆叹了口气,“带去的十几个武士,就回来了三个,还有两个受了伤。一百人呢,活着回来的就只剩下45个,还有十几个受伤。光光在城下摔死的就有将近十个人。”
“佐佐家领地里征发来的两百辅兵,攻城时也死了十几个人。”蜂屋赖隆又叹了口气,“佐佐家算是好几年缓不过来了。佐佐大人的几个兄长这几年里先后都战死了,下一任家督就是他了。”
“到时候帮他到主公那里求求情吧,”河尻秀隆远远地看了一眼,坐在营帐里,神色呆滞的佐佐成政,“减免佐佐家几年的兵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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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六刻,发觉织田家没有进攻意图后,雨秋平把除了岗哨外的人都召集到了天守阁会客厅。
“下午这一战非常凶险,暴露了很多问题。”雨秋平开始总结,“最重要的,就是我们的弓箭手,实在是不行。”
“这是我的耻辱。我愿意接受大人的责罚。”查理羞愧地低下了头。
“不,不怪你。”雨秋平匆忙摆手,“我们的弓箭质量本来就不行,大家射箭也都没怎么练过。我刚才问了一下,他们基本都是打猎时的学的。”
“我们的弓箭队看来是无法和织田家对射,既然如此,我觉得我们在城墙上防御,就显得有些吃亏了。”雨秋平说道。
“大人此言何意?”福岛安成听到雨秋平语出惊人后,匆忙问道,“莫不是要放弃城墙。”
“我是这么打算的没有错。”雨秋平说道。
“对呀!就像刚才那样!”御前崎仲秀兴奋地喊道,“把他们堵在城墙上,然后射射射!”
“没那么容易。”天野景德冷冷地打断了他,“织田家的援军到达之后,来攻城的不可能只有200人,不会一面强攻,很有可能会从多个方面进攻。”
“我们三十几个弓箭手,不可能照顾那么多个方面,再说我们的兵力也不够堵住所有城墙的八个楼梯。”福岛安成补充道。
“所以我打算,引诱织田军还是从一面攻城。”雨秋平犹豫着说道。“我还是打算放火。”
“还放火啊!大人!你上瘾了吧!”御前崎仲秀夸张地叫道。
“闭嘴!”雨秋平瞪了他一眼,“我打算在南城,东城和北城那里,铺满木板啊,稻草啊这些易燃物,浇上油,等织田家快攻上来时就把他们都点燃,织田家就不能在这里攻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