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既然话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你为什么又不肯承认呢?死不认罪有什么意义吗?我只是想弄清楚家督殿下当年到底是怎么遇难的啊!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那个灾难困扰了我20年了啊,20年了!我一直想搞明白家督殿下死因的真相,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雨秋平几乎都急得要哭出来了,他不知道他和冈部元信的沟通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因为我不是内奸,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告诉你什么?家督殿下到底怎么死的,你心里不清楚吗?不就是你干的吗?你有为什么要在这里装模作样?你在演给谁看?你是要在死前羞辱我吗?我冈部家的武士,世代忠良。和你这样的渡来人叛徒不一样!”冈部元信骂完一长段,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他不会真的精神分裂了或者失忆了吧?雨秋平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
“这样吧,我们好好捋一捋。”雨秋平长叹了一口气,既然冈部元信无法理解逻辑,那就跟他摆事实吧,“咱们两个亲历者好好捋一捋,当日鸣海城一战,到底是怎么回事。”
“随你。”冈部元信似乎已经彻底失去了和雨秋平多做口舌之争的兴趣,冷笑着点了点头。
“事前,知道影武者计划的人只有家督殿下,我,两位朝比奈殿下,濑名殿下,和你还有你弟弟。”雨秋平指了指冈部元信,“换而言之,除了家督殿下之外,知道家督殿下不在桶狭间而在鸣海城的就我们6个人。”
冈部元信没有做出任何表示,双手抱胸,继续淡淡地看着雨秋平。
“之后计划一切顺利,家督殿下潜伏在你戍守的鸣海城内,我们在桶狭间伏击了织田信长的大军。一切灾难,就是从那些手持家督殿下印信令箭的传令兵出现时开始的。”现在回想起那段往事,雨秋平的神色依旧有些黯淡,“而当时全军上下有可能搞到家督殿下印信令箭的,就只有率领影武者和主军的我,以及守在家督殿下身边的你。”
“我从来都没有拿到过家督殿下的印信令箭。”冈部元信简单地摇头道。
“你说是,那就是。”雨秋平现在也根本没兴趣在和冈部元信车轱辘一般地争论了,自顾自地往下说去,“我们在桶狭间打得顺风顺水的,忽然来了个拿着家督殿下印信令箭的使者,勒令我们立刻撤围撤军。而之后,那个传令兵就不知所踪了。”
“然后织田信长率军反攻鸣海城,他们举着影武者的首级,动摇了今川大军的军心,从而一举击破我军。然而家督殿下却被你困在城内,没办法出城稳定军心。”雨秋平恶狠狠地瞪了冈部元信一眼,沉声道。
“我没有干过那种事。”冈部元信毫不客气地反唇相讥道,“当时织田军来袭时,我也收到了拿着家督殿下印信和令箭的传令兵,让我烧毁鸣海城天守阁后弃城逃跑。”
“然而你就把家督殿下给烧死在城里了?”雨秋平的双手紧紧握拳,仅仅是提起这件事他就恨得咬牙切齿。
“家督殿下当时派来的传令兵和我说,殿下他已经离开鸣海城,前去朝比奈殿下军中了。”冈部元信十分不耐烦地低声道,“已经说了多少遍了,你们还不明白吗?”
“你骗谁呢?”雨秋平对冈部元信的逻辑根本嗤之以鼻,“大敌当前,军心大乱。你跟我说,家督殿下会给你下达烧城的命令?然后你还信了?你在逗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