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德!”雨秋平惊讶地低声叫道,“你这个是干什么?说不定是友军啊!”
天野景德把来人的尸体拖到地上,冷冷地说道:“我不管他是不是友军,他刚才估计已经知道了大人的身份,若是让他离开或者出警报,全军都会遭遇危险。”
“这人必须死。”天野景德漠然地看着地上还流着血的死尸,肩膀上的乌鸦扑腾了几下,就飞到地上,开始舔食脖颈出的鲜血。
“景德!”雨秋平翻身下马,一把拉住了天野景德的领子,愤怒地说道:“不可以如此滥杀!”
“一个陌生人的性命,和大人几十个人的性命,在下已经做出取舍。”天野景德没有理会雨秋平的愤怒,摇了摇头,“大人下不去手,在下来就可以了。”
“万一是友军该怎么办?”雨秋平质问道。
“万一是敌军该怎么办。”天野景德冷冷地答道,“杀错了就杀错了,宁可错杀一百,不可漏杀一人。”
就在雨秋平和天野景德争执不下时,一直在打量尸体的查理忽然开口道。
“大人。”他指了指这个尸体的具足,“这里像是被弓箭射透的痕迹。”他蹲下来,指着具足上一个部位——雨秋平看起来完好无损,“这个地方应该不久前被弓箭射透过,后来才补上的。”
“你怎么看出来的?”雨秋平诧异地问道,在他眼里,这里几乎没有什么区别。
“在下熟悉弓箭,”查理说道,“根据我的观点,这个具足周围铁片纹路留下了收紧再拉开的痕迹,应该是因为被弓箭射穿过。后来又补上了。”
“这样么。”雨秋平看到查理指的位置正好是心脏的位置。“这个盔甲的主人莫不是已经死了一次了?”
“会不会是我们今川家的传令兵被截杀了,”福岛安成分析道,“然后敌人穿着我们的具足来偷袭我们?”
“那为什么会知道我是雨秋平…”雨秋平环顾了一眼众人,大家都摇头表示不解。
“果然这个人可能有问题。”直江忠平说道,“大殿如果又另外排除其他人手,肯定会告知大人的。而之前派出的传令兵,不可能知道大人的身份。很有可能是别人穿了我们今川家死难传令兵的盔甲,来试探大人的身份。他说不定只是看看大人的年龄,随便报一个名字,”直江忠平努力解释道,“说不定刚才也有可能报出朝比奈大人的名字了。只不过他恰好瞎猫碰上死耗子,蒙对了大人的名字。”
“这样倒是说得通了。”吉岗胜政挠着武士髻说道,“不然我可是实在想不通,他们怎么知道大人就是雨秋大人的,我们保密很好啊!”
“自欺欺人吧。”小川佑冬哼了一声,“别安慰自己了。”
“不管怎样,对不起,错怪你了。”雨秋平看向天野景德,歉意地一低头。刚才如果让那个冒牌的传令兵大声出警报,喊出雨秋平的名字,或者转身逃离汇报情况。那么整支部队就会遭遇危险。
“不必如此。”天野景德摇了摇头,“搜身,看看有没有有用的情报。再把这尸体处理了,务必不留痕迹,我们再继续前进吧。”
众人把尸体的衣服铠甲全部扒下,在内衣的口袋里现了一个香囊,其他的就一无所获了。香囊上也没有什么特殊的标记,只是画着一些看起来是动物的图案。
在大家清理现场的同时,雨秋平还让几个人到周围搜查一下,刚才附近有没有人目睹了这一幕,似乎没有现人的踪迹。
但是,那个传令兵的事情,还是把一行人弄得疑神疑鬼的,生怕身份已经暴露。
之后的行程中,雨秋平没有再遭遇奇怪的袭击。但是,在这条按理说应该繁忙的商路上,却一个人都没有看见。这可与之前商队没有遭遇袭击的情况不同。而附近遇到的几个乡村,居然也都空无一人。但是每间屋子里都没有什么打斗的痕迹,反而倒像是居民们收拾一番,离开了屋子。
“太诡异了。”雨秋平眉头紧锁,没有任何头绪。
部队经过了吉原,这里的几处大一点的村庄居然也人走屋空。更是让雨秋平诧异不已。雨秋平不得已之下,只得继续东近,在傍晚左右,部队从一座木桥上经过了泷川,到达了爱鹰山和富士山间小路入口处的今宫。在爱鹰山西北的山麓上,有着一座城。山脚下,则是大片大片的村庄。村庄和城下町里炊烟袅袅,似乎有很多人聚集。
“那应该就是今宫众了吧。”雨秋平跟旁边的人解释道,“根据濑名殿下之前给我的情报,在这荒凉的两郡中,最大的势力就是今宫众了。他们家里有八千石的领土,和将近3ooo人口,可以动员两百多足轻,还有将近将近一百副竹麻甲。他的今宫城依山而建,十分险要。”雨秋平指了指那个城,“今宫众的领叫做今宫乐定,今年好像三十几岁,是一位立场上倾向今川家的豪族,名义上还是今川家的侍大将呢。”
“另外两家这两郡里面强有力的豪族,是倾向于武田家的上井出众和倾向于北条家的须山众。前者在我们西北,富士山西侧。后者就在离我们不远处,位于这条小山路的出口。”
正当几个人商量时,今宫城那边也看到了这支队伍。片刻后,就有一行人打着火把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