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我无数次梦到过一家人过元宵节,我坐在爹爹的肩膀上,娘亲抱着弟弟,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我也无数次地幻想过,若是当初娘亲和弟弟都安然无恙,定会是另外一番光景,哪用得着我来殚精竭力,百般算计地保全自己,可惜的是:人生是没有当初和假设的。
吃过晚饭,见过礼后我问:这一程可还顺利。
来娣点头道:有汤四领着,又是打着槽帮的旗号,都怕有什么牵连,倒没费什么事。
招娣在旁说道:今儿回来的晚,是因为有家铺子老板,昨天就去了苏州府,今傍晚才回来,就略等了会。
我摇头道:别的倒不担心,就是想着你们姐妹初来乍到的,怕是有些不习惯。
来娣道:倒是有件事情,不知有没有妨碍,想着应该和姑娘说一声。
我好奇道:是什么事情,说来我听听。
来娣道:听汤四说:从汤舵主吩咐查陈家起,就有兄弟一直盯着陈家,说今晚临近酉时的时候,胡氏的娘家兄弟来陈家,且胡氏还买了很多酒菜,陈长福回去的也比往日早些。
招娣道:据盯梢的兄弟听邻居们说闲话,说是陈长福平日里,很是不待见他那小舅子,今日倒是有酒有菜的,还亲自作陪,我心里想着,不知憋着什么坏呢?
胡氏有个兄弟叫胡威我知道,是个无赖,每日只知道偷鸡摸狗,耍钱吃酒,从我这里出去,陈长福能亲自叫胡威去家里吃酒,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我困惑道:你们帮我想想,能让陈长福作陪,并且好酒好菜招待着,那可能是真有事,可是一个无赖能帮他什么。
来娣道:应该不是什么正经事,不会拿着柜上的银子放贷吧!以前我们那里倒是有人花银子,雇些无赖去要帐。
我摇头道:时日不够,这个暂时不会。
招娣迟疑道:一个无赖除了会偷偷摸摸,撒泼打滚,他还能干出什么体面事来。
我似乎想到些什么,却是有些抓不住,我站起来在堂屋里来回渡步,阿婆端着酸梅汤进来。
雀儿说道:姑娘先坐下来喝碗汤,大家都喝点,解解暑气,下午阿婆就湃在井里,边喝边想,凭他多坏,难道还敢偷到家里来,我脑子忽地一下,如开雾睹天般豁然贯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