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哒!”昏暗的囚室中,一滴水珠落了下来,一双粗糙肮脏的手捧着一个破掉一半的土陶碗颤抖着接着水滴。
囚室中人被封住了各处窍穴,用手无缚之力来形容也不算错,借着囚室外走道壁上微弱油灯的灯光可以隐约看到,这人头发脏乱无比,纠结在一起遮住脸,让人看不清模样。
一口饮尽破碗中的水,这人顺手在身上抓了一阵,放在嘴里一咬,寂静的囚室里,传来啪的一声轻响。
囚室之外是一个走廊,隐约传来脚步声,这人听到脚步声,连滚带爬的往囚室角落躲去,只听到呛啷哗啦声响起,原来在手足上还有镣铐。
脚步在囚室前停了下来,似乎外面的人默默的看着里面的人。
良久,外面的人终于说话了,声音清脆悦耳,又带着一丝甜美的魅惑之意:“十五年了,你还是不想说么?”
囚室里面的人只是瑟瑟发抖,不出一声。
“我知道你不想理我,何必呢?只要你告诉我,这一切就可以结束。”
“可怜啊,想当年,你也是以美貌闻名的仙子,这十五年来,窍穴封闭,肉身不得灵气滋润,想必已经是鸡皮鹤颜了吧?”那甜美的声音悠悠道。
“贱!人!”
“你难道就不想用清甜的泉水洗净身躯,用最好的灵花玉露浸润脸颊么?”
“啊,你看你的头发,又脏又臭,里面有很多虱子吧,你就不想洗干净头发之后,感受玉犀角梳子轻轻划过头皮的感觉么?”
回应她的仍然是沉默。
“皇莆玉芊,一个女人能有多少个十五年?你想和我耗么,哈哈哈……”
“嗯,很好,你还真是让我佩服啊,不过呢,我想,你最后还是会说出来的,毕竟,你就是为了他们在坚持,不是么?你说,如果我动一动他们,你会不会着急呢?”
“他已经死了吧?”终于,黑暗中,被囚禁的人开口了。
“不不不,他活着,他活得很好!”
“你别想骗我,如果他还活着,你根本不用来找我,唯一知道的人只有我了……所以,应该是他没来得及交待。”
“啊,皇莆姐姐,你不用套我的话了,我知道你很聪明,那又怎么样?现在我在外面,你在里面,你的生死……只需要我一句话而已。”
“秦亦岚,你会有报应的。”
“报不报应什么的,我不会太乎的,怎么样?你告诉我那个秘密,我放你们团聚?”
“太上曰: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善恶之报,如影随形,是以天地有司过之神……”囚室中人竟喃喃地开始诵念经文。
囚室外的人沉默了下来,静静听她诵念。
“好吧,皇莆姐姐,我有空就来看你,你多想想,就算不为自己作想,也要为他们想想,毕竟,我一个人也扛不了那么久了,别逼我鱼死网破。”囚室外的人静立于外,听了半刻经文,轻轻叹息一声,离开囚室,寂静的地牢中,轻轻的脚声越来越远,只余下轻微的诵读经文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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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戏做全套,白羽装作昏迷。
孙巧茵痴痴地守着他,白羽叫苦不迭,就想装作醒来,但是他那腹黑的三师父柳枫,竟一指便封了他窍穴,弄得他动弹不得。
“白羽,你什么时候醒呀,这回幸亏了你呢,要不然,我就要嫁给那个草包了。”
“我叫你白小羽好不好?”
“嗯,你没说不行,那就是行了。”
“白小羽,你不会嫌我比你大吧?我只比你大了三岁,别人说女大三抱金砖呢!啊啊!羞死人了!”
“听月奴说,你是孤儿,幸好你几个师父对你很好,以后有我……陪着你,你就不会孤独了……”
“其实呢,我和你差不多,娘亲生我的时候,为了保住我,没保住她,听师父说,娘亲很漂亮的,我眉眼和娘亲很像……嘻嘻……我不是夸我自己哦!”
“爹爹为了参透我奇巧殿的最高秘法,老是闭关,我很想他呢……”
白羽这才知道,这个奇巧殿的少殿主,原来并不是想像中过得那么快乐,也只是个渴望亲情的小姑娘,心中不由对她大生怜悯之意。
透过眼皮,可以感觉到眼前的光亮被遮挡住。
微凉的手指抚过他的眉毛、眼眶、鼻子、嘴唇。
“啊啊啊,孙巧茵,你在干什么!?”甜糯的声音忽然受惊似地自责。
“白小羽,你的光头,摸起来真好玩。”
柔软的小手又在他头顶上抚摸了两下。
脚步声由远及近,白羽眼前又恢复了光亮,显然是孙巧茵收回了手。
“少奶奶,少主醒没?”
“没,没,还没醒呢?”
“咦?少奶奶,你脸怎么这么红?呀,好烫,少奶奶,你这是风寒了吧?不怕不怕,待会儿我为你煎一贴药,保证药到病除。”
“……”
又有脚步声临近。
有人传音道:“臭小子,差不多就行了,别再装了,你这么老躺着也不是个……咦?错金封窍法?哪个老货干的?”
听声音却是欧阳三剑,他顺手一股气劲弹出,解了白羽身上封镇。
白羽现在哪敢动弹?刚才孙巧茵自言自语,自己把她的小女儿心事给听了个全套,这时自然是还需装一会儿才行啊。
“怎么还不醒?你又没受甚大伤,还躺着作甚?讨打不是?”欧阳三剑又是一股劲气弹到白羽身上,终于,白羽再也忍受不住从床上蹦起。
“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