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佛无悲无喜的双眸突然波澜一涌,是装着她头发的锦囊,呵呵,他还以为她不知道,他以为……眼前恍惚闪过那夜她发现他动作的那夜,手募得不受控制颤抖着一顿,天之佛抓紧了命碑,骤阖眸压下涌起的锥心痛楚。
推开一半的命碑棺盖就这样沉沉停住,响动的玉石摩擦余音亦渐渐散尽。
许久后,摩擦声骤又开始响起,天之佛平复下心绪后,缓慢睁开了眼,一眨不眨地凝视着灵柩的中,继续一步一步推开着棺盖。
那是她以前用过的佛经,那是她唯一兴学手给他缝制的腰带,那是她写下的手札……
天之佛发白的面色,露出天之厉尸身的肩膀时瞬间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微红似有泪光闪动的双眸突然间沉静一片,如一潭死水般,僵冷凝望着棺盖阴影下遮挡的衰老青白面容,和垂落黑袍上的一缕缕白发。
心头窒息难忍,喉间募得失了控制急涌而起一股血腥,天之佛手指一紧急使出全身最后一丝力气,彭得一声,将命碑棺盖推落地后,便急扶住依灵柩支撑砖冷无力的身子,苍白的嘴唇紧抿,垂首抬起另一手紧按住心口,艰难咽下了还不断涌起的血腥。
震耳声骤夹杂着无言的悲声,绵延回荡空幽的阙阗关中久久不散。
鬼邪见她面色苍白忍着心口疼痛,却是依然眸色平静,一丝担忧急闪而过,步子不由急向灵柩靠近。
缎君衡似已料到她会如此,刷的急转眸看向她,紧眸沉凝摇了摇头,不可擅动,否则五行错移,结界会崩溃,天之厉尸身瞬间腐化!
鬼邪骤皱紧了眉头,只能阖眸收回了步子。
缎君衡暗叹,微蹙着眉心复杂凝向靠着灵柩才站稳的天之佛,别无选择再次出声提醒:“天之佛,们还有两刻,耽搁不得。”
天之佛闻言微抬起干窒的眸,看他一眼,轻点了点头,随即凝向着躺灵柩中命力衰竭苍老而死的天之厉,身上微有了丝力气,才俯□,垂手轻抚过他冰冷紧阖的眼,青白的鼻、唇,最后停了他枯槁衰老的面上,涩哑低低道:“老了的模样竟原来是如此,吾会永远记着。”
说完,天之佛骤一凝眸,移动手到了他冰冷无生机的心口,满眼刚绝,艰涩说了最后一句:“不会就这么死去的,天之厉!”
话音落下,轰然一声,天之佛一掌骤聚周身全部功力绝厉击落了天之厉尸身上。
浩瀚佛力陡然爆冲耀眼四射,紧接着咔嚓咔嚓无数绵延不断的刺耳骇心声,佛光中响起。一道道佛光急速穿行天之厉身体各处,片刻后他体内的所有骨头、经脉和脏腑便都被摧断粉碎,只剩下了心脏完好无损。
天之佛双眸静静看着这一切,骨裂最后一声落下,当即翻掌化光,斜握碧血长风剑,铿然一声,不假思索拔剑出鞘,一凝无悲无喜的眸,凌空划出一道血光,刺啦一声,双手紧握剑柄,用尽全身力气刺入天之厉尸体心口。
霎时棺木中血光夹杂着银光大盛,一丝丝银色光气从剑身流出,急速向天之厉心口而去。
天之佛依然一眨不眨眼静静看着。
片刻后,突然一声熟悉的低沉嗓音阙阗关响起,“楼至!”
话音回响间,一道墨绿色烟云从天之厉心口缓缓逸散而出。
天之厉的最后一口阴息,天之佛没想到缎君衡说过的,他这阴息竟是“楼至”二字,一直平静干涸的双眸中陡然酸涩疼痛难忍,一阵针刺般的刺痛连绵不绝,眼前突然一片血色模糊,看不清天之厉的模样,不得不阖了阖双眸,骤有一滴泪缓缓顺着眼角滑落。
缎君衡见她流不出泪,竟无意识流出了连心血泪,面色一变,又见烟气似有所感,迟迟漂动她怔怔抬起的眸前,似如凝结一动不动,骤紧凝了眸色,当机立断急手飞出水晶骷髅头凌空停直立的剑身上方。
“斥阴,引息!”
口出一咒,缎君衡急双掌凌空化咒,一道殊异咒法急出,水晶头骨受咒七窍霎时飞出一道紫气,直接包卷引导墨绿色烟气,强迫它随着流动的银光流转,再次反转而入天之厉心口。
两刻后,最后一丝阴息随着太极之气彻底融入他心口,天之佛涩眸一笑,终于成了!双掌急动紧扣住已经失去太极之气的碧血长风剑,凝聚全身功力骤从天之厉心口抽出,咔嚓咔嚓瞬间将其折断粉碎,回眸急道:“鬼邪!”
鬼邪颔首,急手飞出早已蓄积而起的全部祭司之力,一卷碧血长风剑碎块瞬间融炼成血色陨铁之水,横棺木一扫,顿将天之厉尸身紧紧包裹封印内。
鬼邪施工完毕后,彭得一声,缎君衡紧眸急掌控制坠落地的命碑棺盖凌空,直落盖住了灵柩,另一掌速控水晶骷髅头飞出灵力。
一道道汹涌的紫气从其中飞腾而出,迅速旋绕它下面的棺木四周,一丝一丝急速渗入其中,片刻后慢慢封印了整个灵柩。
做完这一切,缎君衡一瞬不敢停顿,凝眸急策动强势灵体之力,平稳将灵柩迅速从裂开的黑玉石地面重新放回地渊深处。
黑色闇气最后又阙阗关内一涌后,便彻底随着灵柩消失了看不清模样的黑暗地渊深处。紧接着轰隆一声,裂开的天字尊位黑玉石地面瞬间闭合,阙阗关又恢复了他们进入的模样。
“天之佛!”
鬼邪刚撤去结界气罩,却见静立等待他们施术的她突然向地上倒去,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