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化阐提怔了一怔,微微蹙眉,这个名字怎会如此熟悉,好像曾经听过,双眸不由直直望向殿门口。
闍魇那迦领命离开片刻后,带着一名身着皮球,肌肤发红,头上有两只角的孩子进入跪在了皇座之下:“属下竞豹儿见过吾皇,见过少主。”
他化阐提直盯盯看着,就在他跪下的刹那终于想起了是何时听过。就是母后去世的那一年,魔父战胜后没有与大军一起回来,闍魇那迦说是去找竞豹儿。
质辛静默凝视这与他化阐提岁数差不多的竞豹儿半晌,才平静道:“起来吧,日后你就跟随少主左右。”
竞豹儿恭敬领命:“是。”随后转向他化阐提行礼:“属下见过主人。”
他就是日后要帮助叔爷爷们,破除无尽天峰封印的人,他化阐提压着心头复杂,道:“起来,日后见了吾不必行礼。”
质辛随后看向闍魇那迦道:“召众将入殿,商谈下一次与圣方作战计划。”
闍魇那迦离开后,他看向他化阐提道:“日后此事也全部由你主持。”说完翻掌化光扫过自己身侧,一阵轰鸣声过后,裂开的地面上现出了一张王座,与他身后的皇座样子虽不同,却是一样的威仪尊贵:“坐下,日后和为父同起同坐。”
他化阐提看他正在一点点的教他如何接管魔族,心头发窒,暗暗咬牙忍着心头翻滚的难受,顺从点点头。
质辛看出了他面上的隐忍,心头虽有对孩子的歉意却也别无选择,只能选择没有看见,待他入座后,平静收回视线,望向了入殿的大将开始说起了下一阶段占领苦境的路线。
这日深夜,龠胜明峦群山中一处罕无人际的山谷中,皎洁如雪的月光下两条人影又再一次的打断了此地的静谧。
“贪秽,有咎殃的行踪消息么?”
溪水对面阴影处的黑衣人摘下了斗篷帽子,面色冷峻:“还是没有。”
魑岳蹙了蹙眉心不再谈他,转而凝向他道:“恭喜你做了方丈雨卷楼之主。”
贪秽闻言冷笑一声:“吾这个一楼之主,势要杀尽圣方正道之人。”
魑岳负手在背后,闻言看他道:“莫被仇解封是重中之重。龠胜明峦,天佛原乡解封后,来日厉族通通都不会放过。”
贪秽散去了面上冷意,平静道:“吾晓得。”随后问道:“你约吾前来当不止是为了恭贺吾。”
魑岳眸底一道冷光闪过,道:“下一步与吾配合,暗中击杀魔皇。”
贪秽诧异皱了眉:“魔皇率领魔族与圣方争斗,与我们行事有利,为何要杀他?”
魑岳道:“以前留下他对厉族有利,日后留下却是阻碍。”
贪秽不解:“何意?”
魑岳冷沉道:“吾在无尽天峰发现了魔皇的踪迹,暗中跟踪,发现他在封印上动手脚,而佛乡的人丝毫未发现他的动作,封印已经生了细微变化,以天之佛修为,魔皇如此动作,她当有所察觉才对,可事实却非如此,一旦封印再变,我们所知的破解之法就无用了。你我都不是魔皇的对手,要杀他必须在他重伤的时候,日后恰好有一个机会。”
贪秽闻言面上有了凝重之色,沉吟片刻后道:“要想重伤他亦非易事,数年前那一战,圣魔双方损失皆惨重,蕴果谛魂伤势不轻,魔皇却只是受了皮肉伤。”
魑岳平静道:“蕴果谛魂正在一步步将魔皇引向末路,再过数年便可收网,届时就是时机。”
贪秽讶异看向他。
魑岳看出了他的不解,道:“你以为近日圣方为何会败在魔皇手中?”
贪秽皱了皱眉:“实力不足,败战必然。”
魑岳却是讽刺笑了笑,向龠胜明峦的方向望去:“这是蕴果谛魂早数年前就布下的局,众人看到的都是假象。此事除了天之佛,他、忧患深和吾晓得,其他人皆一无所知。”
贪秽越发不解:“既然蕴果谛魂要杀魔皇,何须我们再动手?”
魑岳笑色中顿时添了冷意:“蕴果谛魂一开始确实想杀他,可惜近来生了慈悲心,改为渡化。只要魔皇届时愿意退兵回到魔族旧地,再不侵夺苦境,他便放他一条生路。”
贪秽闻言面上倏然亦露出了嘲讽:“同样是他们眼中的邪祸,天之佛和蕴果谛魂可倒是对这个魔皇颇为仁慈,当初对大哥却是赶尽杀绝,她这个天佛原乡最高象征的分别心也太大了。”
魑岳眸底厌恶一闪,冷漠道:“莫再提她浪费时间,你回去吧,小心不可泄露身份,届时听吾暗示行事。”
贪秽颔首,“嗯”了一声便瞬间化光消失。
此时的一念之间,鬼觉神知冷笑着挥动虫手,面前的圣魔元史上浮现出来的山谷画面消失,随后彭得一声阖住。
收起石书后,他缓慢转身挪动着虫身向覆盖满青苔的栅栏门口移去,骇人阴笑着:“斗吧,魑岳,贪秽,杀死魔皇,你们就胜利了,吾迫不及待想要看日后你们晓得自己杀死的是何人时的面色了。”
青芜堤,与天之佛谈了一日一夜,蕴果谛魂平复了心绪,凝视她道:“再有四年,这天下便能再得太平,但愿魔皇能明白吾之用意,放下屠刀。”
天之佛平静道:“届时便可晓得,吾在此敬候佳音。”
蕴果谛魂颔首,起身告辞:“吾这就会龠胜明峦准备应对下一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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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
璇玑天残崖,一片荒无人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