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时间的中阴界逍遥居内,魅生推开卧房门,见黑色十九正在读信,那信纸的颜色,是质辛少爷,惊喜急走近问道:“质辛少爷信里又写了什么?他现在可好?他化和断灭呢?”
黑色十九刚刚打开信看了第一段,闻言停止,抬眸温和道:“一起看吧。”说着将展开的信放在二人身间。
魅生急忙低头看去。
二人看到中间,面上收到信而有的喜悦全部都变成了震惊恐惧,魅生苍白着面色,强抑不安看向他道:“质辛少爷让你去苦境此地收尸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还不让告诉灵狩大人?”
信中写得隐晦含含糊糊,这是质辛故意为之,他真是抓住了他的性情,黑色十九面色紧沉,皱了皱眉:“吾立刻去,你帮吾瞒着义父!”质辛他究竟干了什么?收尸!收谁的尸?
说完不管宙王命令,亦不去向缎君衡严令,登时便化光消失在了逍遥居。
魅生手指冰冷,整个人此时如在冰天雪地之中,虽是夏日,捏着信纸的手却是冷得直打颤,就在此时,远在花苑的缎君衡的声音突然传来:“魅生,宙王传召吾去王殿议事,午膳你和十九用,不必等吾。”
还沉浸在方才信上内容中的她陡然一个激灵,心头狂跳,急忙拍了拍僵冷的脸,强迫自己赶紧冷静下来,用平常的声音道:“是,灵狩。”
她不能乱了方寸让灵狩看出端倪来,否则十九少爷又要受罚,此次他偷偷离开中阴界到苦境,完全是在违背灵狩的严令。质辛少爷你千万不要有事。
苦境,夜色降临,一处林木茂密,世间至阴至纯的阴邪之气所在的山洞内,断灭阐提燃起了火拍拍手,蹙眉望着站在山洞口一动不动的他化阐提:“兄长,你不是说魔父会到这儿来见我们吗?已经等了大半天了,他怎么还不来?你是不是记错了?”
他化阐提刚要回答,周围林木间飘动的气息突然一变,是他们熟悉至极的变化,忐忑不安的心骤然一松,语气平缓唤了一声:“魔父”
“魔父来了?”山洞内断灭阐提听见,面色骤喜,腾得站起便奔向洞口。
眼前虚弱光影中出现血人,面上的喜色倏然骇变,和他化阐提同时恐惧震惊唤了声:“魔父!”
他化阐提急忙奔去扶住了命力溃散的质辛,另一掌慌急给他输功。
断灭阐提已经吓得面色苍白,眼睛里有眼泪却是不敢流出来,呆呆在洞口僵立着。
质辛见此,转手握住了他化阐提的手,另一手摘下了脸上的面具,平静看向他:“不必了,扶吾进山洞。”输功只是浪费。
他化阐提看着他已经泛出死气的脸,终于明白了他为何要让他们来此,原来魔父晓得今日会,心头一阵窒息针扎般的锥痛,紧咬着牙关才压住奔涌至喉间的悲恸,僵硬收回了手,死死点了点头:“嗯。”魔父那夜还是对他隐瞒了事情。
质辛看他只是面色白着,却很冷静自持,如此他死后也能放心了,眸底欣慰,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这个已经与快要跟他身形一样高大的他化身上,缓步走近山洞口。
断灭阐提依然僵硬立着,质辛走近后,看他如此,强撑力气抬手按在只到自己腰间的他头上摸了摸:“魔父无事,别怕,跟吾进来吧。为父既然说过来此见你们,就一定会来,怎会骗你。”
话音落后,突然见狂涌而至信件阻塞了喉间的断灭突然“哇”的一声大哭出声,猛然趴在了他腰间,紧紧搂着他,也不顾他身上的血沾了一身继续哭着。
他化阐提本还强忍,闻声晓得一切真相的他喉间涩楚,双眸微微泛了红,怕被质辛看见失望,慌低下了头,咬紧牙关忍着。
魔父会有一死,那夜让他看的东西内并没有说是何时,因何,怎么会就是现在,上天为何要如此安排……
质辛低头看着断灭阐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心头沉坠,眉心复杂拧着,却什么也不能做,只抬手在他背上轻轻抚着:“莫哭。”
断灭阐提闻言却哭得更厉害了。
他化阐提晓得质辛让他们到这里等,必然还有事交代,他如今的身体已经维持不了多久,阖了阖眼压下泪意,他抬眸对断灭阐提道:“魔父受了伤要尽快疗伤,和兄长扶魔父进去,现在不是哭的时候。”
断灭阐提似是才懂了该做什么,慌忙松开了手站好,眼睛带着泪急急扶住质辛,哽咽得用小孩子的声音道:“魔父,我和哥哥扶你。”
质辛安抚看着他笑了笑,这才进了洞内。
他化阐提小心扶着他到了火堆旁的一个石榻边,质辛却是没有坐下,他怕自己一坐下就再也站不起来,让他松开手,翻掌化出了魔玺权杖,威严平静看着他:“跪下接位。”
他化阐提袖袍中手指瞬间紧握成拳,若是能选择,他绝不愿意接这个魔皇之位,强压着心头刺痛,他缓缓单膝跪了下去,苍白着脸低着头举起双手,沙哑道:“孩儿领命。”
质辛将权杖横放在他手上,指尖破开滴血在杖首的鹰眼上,鹰眼一闪血光,瞬间吸收:“日后你就是魔族主君,此权杖受吾遗命,此后便归属于你,起来吧。”
他化阐提闻言喉间越发沉窒,连声音都发布出来,只沉沉点着头,握紧权杖站起,冷静抬眸凝视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