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厉才起身放下床边围帘,化光向缎君衡殿内而去。
殿门阖住的刹那,安睡的天之佛突然睁开清醒双眸,定定望着床顶,两行伤泪无声滑落,流过鬓角,沾湿了头下鸳鸯锦。
“贪秽、劫尘!”
疾飞的天之厉眸色一定,身形顿住,降临刚出贪秽门边的二人身边。
“大哥!”
贪秽一怔,走近他拧眉出声:“你怎么不陪大嫂,何必专程来送我!”
天之厉扫过他换的一身暗绿锦袍,看向劫尘:“代替吾送他出异诞之脉!”
“嗯!”劫尘看看天色看向他颔首:“大哥快去找缎君衡商谈吧,也不知他可否从那三物推测出大嫂隐藏我们之事。”
“明日吾会告诉你结果!” 天之厉说罢,看向贪秽:“一路保重,安全为重!”
贪秽笑笑:“大哥放心。吾会尽快帮魈瑶拿回震眼之风,再直接去助三哥!”
二人目送天之厉离开后,劫尘眸底的笑意缓缓收起,手指紧紧扣住佩剑,垂眸走在贪秽身前,
“走吧!”
缎君衡伫立院中,如期在月上中天时等到了光影而至的天之厉。
“就在此谈吧,吾已用灵力隔绝此处。”
天之厉举步走近他所站的石桌,看向上面的三物,“可有什么发现?”
缎君衡转眸指向还剩一半的天之厉内丹,“此物,你曾对吾言,能消弭万伤灾劫再造生机。”
天之厉眉心一动,“是!他们有何关联?”
“等吾说完,便可知道。”缎君衡又指向闪耀浩瀚金光的半数内元:“佛元中聚合万年天地灵气和万千功德佛力,灵气和佛力泽披万物,可超度亡魂重塑生机,是否还有其他用处,暂未探得。”
全可再造生机!楼至到底要做何?
天之厉眸色微凝,意有所指看向他,“质辛头骨你研究时间最长,可探得有何用?”
夜风拂过,院内枝叶簌簌作响,二人衣袖却是静止无声。
缎君衡左手一动,水晶骷髅头横空而起,紫色灵力源源不断注入质辛头骨。
隐藏其中的诡谲气息渐渐显露萦绕。
“怎会如此?”天之厉眸色骤变,难以置信道
缎君衡凝眸看向他:“吾需要你解惑!这双气到底是何?”
天之厉压下心头幕然而起的凝涩,缓缓道:“这是质辛肉身可拥有的全部厉佛骨血之气,怎会在这里面?”
“难怪!难怪!”缎君衡手指难抑一抖,按住石桌,涩然呢喃。
天之厉眸色一紧,促声低语:“难怪什么?”
缎君衡阖眼片刻,回忆道:“吾找到质辛尸体时,血肉僵死,根骨无灵,取其骨和肉,复活亦难成,多方寻找无果,没想到所缺的此物竟被他聚集到此处。他预留的心头精血和内元之力十九很久之后才交给吾,否则复活无望。”
天之厉垂眸沉叹:“所幸他留下了活血和厉佛双元。”
“是啊!”缎君衡盯着头骨,继续说道:“吾铸炼他躯体为石,应他遗愿最后一步取头骨,方发觉这股诡谲之气,可惜当初竟然没有和骨血之气联系到一起。”
“除非吾和楼至,否则无人可认出!”天之厉走近石桌,翻掌提功将三物吸至掌心,疑惑道:“此骨血之气可代替佛厉双元?”
缎君衡颔首解释:“骨血之气,受之父母,本源之物,纵身死,仍生机不灭。普通死者之魂魄因其引导方得投胎轮回。”
“又是生机!”天之厉一震后,幕然拧眉,沉声道:“三物之用皆不离生机!”
“这就是吾要告知你之事,”缎君衡看向他:“天之佛利用它们或能造就一方生存,或死者复生,或转奄奄一息之人事恢复勃然命力。”
“好事!”天之厉眸色一沉,强抑陡然而起的愤怒:“拯救苍生而已,她欲为,吾不反对,可为何要瞒吾?”
“依她对你之心,”缎君衡凝眸看向他,将已有的推测说出,“既然隐瞒,一是担忧或恐惧你知晓后不会允她继续下去,二会不愿让你为难无法取舍,三是有某种原因绝不能让你或任何其他人知晓。四是此事她认定非她不可,言与不言并无区别。”
知他心底所忧,楼至她仍然去做。
天之厉掌心一紧,望向夜空笼罩下的双天寝殿,心底沉怒难消。楼至,你的考虑便是如此!
“损她之体伤她之命,吾绝不允;厉族弟妹和她,吾要兼得;第三可逆推前两条,但亦能自成原因,必是对吾对他人有害!第四,只证明她依然是千年前守护苍生的天之佛,从未变过,为苍生在所不惜!”
“多谢你吐实!”缎君衡说罢,拧眉看着天之厉凝怒的眸色,犹豫片刻终是吐出,“或许还有第五种可能。”
“前面四条不是可能,而为千真万确的原因。”天之厉脑中闪过千年来她所为之事,肃凝出声。
二人间突然陷入死寂。
片刻后,
缎君衡意有所指道:“可是,质辛当初既助她,并预留诸能复活自己之物,定是知晓天之佛所为不会损伤她性命,第一条和第五条猜测由此可作废。”
天之厉眸色未松,倏然看向他问道:“若天之佛死,可有复生之法?”
“死?”缎君衡一震,皱眉犹豫了半晌后如实道:“吾见识终是有限,并未听过天佛原乡如她般修行高深之人死后还有复生之事。或许应该有,毕竟她之修为非是一般。你为何如此问?”
天之厉垂眸凝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