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
高仁和姚桐久别重逢,相拥而泣,互道离别之苦,象极一对苦命鸳鸯。
虽然,两人从未挑明过爱恋,但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十几年积累的感情,是很厚的。
可能,高仁和姚桐两人都分不清这到底是友谊?还是爱情?又或是亲情?
“千紫坟”附近的树林里,鸟鸣扑翅,划破了静谧的春夜,也把高仁从如梦似幻中惊醒过来。
他轻轻地松开怀中伊人,握着衣袖,为她拭泪。
不经意之中,却看到了一名中年尼姑握着一柄拂尘,就站在自己的身旁。
这名中年尼姑,年约三十七八,但是,她皮肤白晰,双峰鼓荡,身材纤细,美貌如花。
如果不是因为认识她的人,一般人肯定会当她是小姑娘看待。她什么时候来到自己身旁的?高仁因为刚才沉浸于与姚桐的激动相拥之中,竟然毫无察觉。
或是,林鸟惊飞,正是因为她的到来。
此时此刻,这名中年尼姑也是泪水盈眶,怔怔地望着高仁和姚桐。她是激动?是感慨?是被高仁和姚桐的真诚互爱所感动?又或是高仁与姚桐深情相拥,使她想起了一段往事?让她淋然泪下?
高仁骇然地闪身而开,颤声说道:“了缘师太?你咋来了?”原来,这名中年尼姑是姚桐的母亲兼师父,她的凡名姜新桃,法号“了缘”,即是净化庵的主持。
她曾是杨河集殷富姚家甚之妻,不知什么原因离家出走,但是,又离家出走不远,并在“千紫坟”附近建了一座尼庵,且带着女儿削发修行。
“娘------哦,师父!”姚桐闻声而惊,侧目而视,颤颤地喊了一句。因为倏然看到母亲无声无息地出现于自己眼前,姚桐竟然发惊,喊错了。
“啪!不要脸!身为出家人,却与凡夫俗子搂搂抱抱,你白修行了十九年。马上跟我回庵里,好好面壁思过!”了缘师太甩手就打了姚桐一记耳光,低声怒骂了姚桐几句,又牵过姚桐的手,强行拖着她走。
姚桐被其母亲拖得跌跌撞撞的。
她虽然身不由己跨步而走,但是,却回头望向高仁,楚楚可怜,眸子里全是泪水。
那样子,很让高仁揪心,仿佛是诀别?
又或是生死离别一般。
“师太-------桐桐-------”高仁惊骇地望着姚桐挨打,却又无能为力,低声喊了一句,却不敢去拦阻了缘师太。
因为打姚桐的是她的母亲,拖着姚桐走的还是她的母亲。母亲打女儿,外人岂可干涉?母亲强行拖着自己女儿走,外人又岂可干涉?
“姓高的贱种,你给我听着,别再象一条哈巴狗那样跟着我们。否则,就算我打不过你,我也会先杀净心,然后再自杀,让你象你那死鬼老爹一般,九泉之下也不安心。哼!”了缘师太却一点面子都不给高仁,她扬着拂尘,狠骂了高仁几句,然后松开握着姚桐的手,又搂着姚桐的纤腰,双足一点,抱着爱女,飘身而去。
“明义-------呜呜呜--------”
远远的,传来了姚桐的哭泣声和呼喊声。
那哭声甚是凄楚,很是揪心。
高仁呆若木鸡,脑子宛若被了缘师太击了一棍,嗡嗡作响,他心里瞬间自问了一百遍:为什么了缘师太如此骂我?为什么她还狠骂我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难道,我爹生前与了缘师太有什么纠葛?抑或是我三年前痛打姚石青这件事,惹恼了了缘师太?
不对!姚石青并非了缘师太亲生,而且,了缘师太很早就离开了姚家。
姚家其实与了缘师太母女没什么来往!
咦,了缘师太既然恨我爹,为何又在我爹坟墓附近建立净化庵?她为什么在我和娘亲离开牛头山的时候,不把我爹之坟刨掉?她对我爹的恨,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恨?
高仁如一根柱子般地耸立在“千紫坟”旁,眼神呆滞,百思不解,心情纠结,也盈满了失落。好不容易与盼了三年的伊人重逢,瞬间又被分开,伤心啊!
姚桐的哭声渐渐远去。
“千紫坟”前,又是一阵静谧。
高仁渐渐回过神来,思绪万千,怎么也想不通“了缘”师太今夜会骂自己和父亲,而且骂的那么狠。
火光摇曳,天空又飘起了霏霏细雨。
“咦?师叔呢?她走了吗?怎么今夜会发生这么多事情?唉,女人心,海底针,难懂!待找到娘亲后,向娘亲请教吧。”雨水飘洒在高仁的脸上,夜风送寒,让他清醒过来。他叹了口气,知道去找姚桐是不可能的了,也明白父亲生前肯定与“了缘”有过什么恩怨,便抓起那枝火把,却忽然想起完颜金铃来,骤然又是一怔。
他握着火把,东张西望,不见完颜金铃,便又大喊一声:“师叔-------师叔-------”
没有回声。
完颜金铃美艳绝伦的倩影也没有出现。
于是,高仁心想完颜金铃可能先回客栈去了,便握着火把下山。岂料,他回到客栈一问掌柜,才知完颜金铃驾着马车,连夜离开了杨河集。
“他娘的,这个臭娘皮,肯定不是什么好货!她骗了我的眼泪,骗了我的感情,骗了我三个响头。我娘亲肯定不在她手上。”高仁获知真实情况,破口大骂完颜金铃。
他气呼呼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不一会,他又停下脚步,坐于床沿,懊恼地心想:她为什么要骗我?她没拐我的钱粮,也没骗我的身体。她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