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所谓物极必反乐极生悲,正如卧佛寺主持所说的那样,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报应终于降在了黄信的头上。
黄信对工部一案极为上心,因为他认为这是绊倒太子的大好机会,所以没事的时候就到刑部大堂旁听,经常会给黄炎和刑部主司提一些指导意见,无非就是将矛头指向当今的太子殿下。
面对云初尧的提醒他也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此时他已经完全的被即将到达的胜利冲昏了头脑,甚至在刑部大堂放下壮语,无论查获到谁都有他为刑部撑腰,哪怕查获到太子头上,他也会面见圣上秉公直言。
刑部一听,得,既然有信王给自己撑腰,那咱们就放开手脚干一场吧,严攀也知道黄信是想借着机会打压太子,但是这个事人家做的也没错,就是最后真的查到太子头上也不用黄信多言,他也会秉笔直书。
工部贪污一案才不过开审三天,案件便逐渐的走向清晰明朗,加上黄信助阵,就是太子想从中阻拦却也无处下手。
不查不知道,经过几天的审理,众人才发现原来此案并非像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贪污受贿之人牵连甚广,这一查便查到了户部的头上。
翻修涟清园一事,乃是户部拨银工部负责修缮,无论是雇佣工人还是购买建筑材料都是由工部递呈详细单据,然后经户部仔细查核之后才会拨银购买。
正是因为这份购物清单引起了黄炎的注意,这份清单详细明了面面俱到,乍一看确实是没什么问题,可却经不起仔细的推敲,为了查清此案,年幼的十四皇子不辞辛苦去了施工现场涟清园数次,这才发现问题的所在。
工部将所需之物夸大其词,比如原本不需要主梁的地方却被他们标记成需要,还有各种各样的建筑器材也是成倍的往上报,而且购买之数极为庞大,买来之后他们再以低价卖给商贩,其中一来一回的银钱自然就落到了他们的口袋,这事情看起来和户部毫无关系,其实他们才是罪魁祸首,若是户部能核查清楚,去涟清园多看几次,多问几句便能明白工部所耍的贪污手段。
但是没有,面对如此庞大的购买数量户部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你用还是不用,只要你上报,我就批银,至于户部从中有没有受利,但凡是张眼睛的人都能看见。
案件之所以陷入僵局,主要是因为户部是黄信的得意麾下,一旦彻查下去,黄信必然会牵连其中,此时所有的觉得都落在了年幼的黄炎肩上。
“查!陛下有旨凡是涉及此案,官员无论大小,不得徇私一并同罪,再言我决不相信二哥会陷入其中。”
主审都说了,陪审的官员还有什么异议,而且黄信自己之前也说过,无论涉及到谁他都不会徇私,既然如此那就查呗。
年幼的黄炎在此案的处理上展现了他不为人知的心智手段,年纪虽幼却沉稳果决,面对诸多官员也是毫无惧色,办起案来更是洞察明细,紧紧有条,不少的陪审官员甚至都不相信这只是一个十四五六孩子。
案子虽未了结,但是朝中众臣已经陆续听到了风声,不少陷入其中的官员纷纷自首,愿意将所贪赃款悉数退还。
而黄炎也没有把他们往死路上逼,对于自首退款的官员他也是酌情从轻处罚,现在只剩下写明案里,将涉案人员数汇报给晋帝。
虽然与刑部各位重臣相处不过几日,但黄炎却赢得了众人的称赞,尤其是新任刑部尚书严攀对这个年幼的王爷更是赞不绝口,青眼相看。
面对众人的表扬黄炎才展露出一个孩童该有神情。
自从知道工部贪污一案涉及到户部后,户部侍郎谢正算是彻底的慌了神,这一日他跪在福安堂面对着谢老太君的训斥,这位五十多岁的侍郎连头都不敢抬。
“你与我说实话,你到底有没有涉及其中!”
谢正一行老泪挂在眼角,抖着双袖,委屈道:“母亲!孩儿自知谢家祖训,自然不敢让百年清誉毁于我的手中,孩儿真的没有贪赃枉法!”
谢老太君扶着胸口粗喘着气,瞪了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儿子,又道:“那你可知户部与工部勾结,贪污公款一事?”
谢正聋下眉眼,垂着脑袋轻轻的点了两下头。
“糊涂!”
谢老太君狠狠地敲着茶几,用着气得发抖的手指怒指着谢正,喝道:“你既然知道为何不上奏!”
“母亲大人您有所不知,此事牵连甚广,涉案官员足足有五十余众,这其中又有不少太子和二皇子的人,您让孩儿如何上奏!”
谢老太君探着身子,苦笑道:“这便是你的为官之道?”
一旁的谢灵儿急忙用玉手顺着老太君的后背,安慰道:“祖母先不要着急,此事肯定还有解救的法子,父亲为官清廉,这满朝文武谁人不知,再说父亲不是也没有涉入其中吗,不过就是知情不报,陛下一定会体谅父亲的。”
谢老太君无力的摇了摇头,叹气道:“你不清楚现在朝中的局势,若光是工部或是户部还好,要命的是两部同时涉入其中,太子殿下与信王一定会互相攀咬,谁都不会轻易松口的,若是将太子逼急了,纵使你父亲不涉党羽,恐怕也难逃干系。”
谢老太君虽然久居内宅,但对朝中事情却是清楚无比,心中知道只要逼急了黄觉,工、户两部谁也别想安生,就算黄信就此收手,估计以严攀的性子也一定会直言上奏,这可真应了那句老话,城门失火殃及